退走的何其脚下一顿,看着南烛红的示威的手,面泛冷意,呼吸乱了一拍。
何其没办法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那道轻微的呼吸声停止了。何其辨认不出来的野物幼崽,毛茸茸的头颅彻底无力地垂落。
何其感觉热血冲头,理智让步于愤怒。
她咬咬牙,转过身,正对南烛红。
何其在包的最外层一摸,拿出通红的情人珠:“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你跟花行的孩子,不愧是你。”
够狠。
南烛红拎着幼崽的手轻微地一颤,眼中杀意更浓。
“呵——”南烛红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收紧。
何其瞥一眼兽尸堆,抽出背负在身后的长剑,踏入林子。
甫一踏入,草地上的草木就似疯了一般,探向何其。
何其手起剑落,灵活地在凌乱满空的草条、树叶中闪过,来到南烛红身侧。
剑气挟裹着空气中的血气,劈向南烛红。
南烛红退开一步,只见她嘴唇蠕动,就将剑气融化,同时林中那股浓郁又邪异的生气朝着何其一裹。
眼前陡然一转,成了尸|骨横|行的骨山,何其身周都是浓郁的怨气和煞气。
何其紧了紧手中长剑,闭上眼睛,朝着身侧空空处刺去。
呲——
有衣料被划破。
同时驱使着沾染了功德金光的真气绕过头部,那股子由邪煞佯装的生气被驱除,何其脑中清明。
察觉到身后是浓郁真切的怨气,何其闭着眼,迷惑南烛红,趁机将小狐狸轻掷出,丢进尸堆中两只狐狸身旁。
小狐狸口中先惊呼,接着便是着急的叫声。
它以为,还能同早上一般,将睡梦中的父母唤醒。
但实际上只有南烛红的嘲笑声。
“好人?”南烛红带着南洋口音的汉话略显怪异,带着轻蔑的笑。若是真的好人,怎会在这种时候丢开那脆弱的小狐狸?
而何其手已背到身后,对着存想出来的请百鬼符,掐出召请鬼兵的法诀:“尸骨为依,敬请鬼兵鬼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煞气涌动,动物们残破的魂魄,带着恨意纠结到一起。
一只由两半狐狸魂魄组成的狐鬼,护在凄鸣的小狐狸的身侧。其他的兽魂则带着戾气,奔向南烛红。
何其睁开眼,和眼中闪过惊意的南烛红对视。
“你、你没进幻界?”南烛红抛出一把种子,噬鬼藤从岩石地钻出。
幻界,是幻境在南洋的别名。何其如今魂魄强健,可不是那个能轻易被拉入幻境的萌新了。
何其没回南烛红,反而是在噬鬼藤因为木气不足迟缓几息生长之时,疾冲过去。
剑气扫荡,将噬鬼藤一压,也给众兽鬼安全空间。
何其跟在其中,腿上贴了八张轻身符,长剑如电,刺向南烛红。
这一剑,中了。
但是……长剑只在南烛红身上刺入短短一截。
砍不动?
何其脑中闪过“体卒”二字,意识到不妙,急往后退。
长剑却抽不动,半截被南烛红握在手心。
抬眼一瞬,落入眼帘是南烛红杀气腾腾的带笑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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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27章 南烛红亡
◎更新◎
那种被变态盯上的感觉, 让何其头皮发麻。
南烛红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如果被抓住,她肯定会落到比割开四肢放血更惨的境地。
何其心念一动, 也顾不得这场战斗刚开始, 换手执剑, 右手食指在剑身上蹭过, 然后带血的指尖点到手掌心中间。
手中陡然探出一只兔头。
何其手势变幻之时,南烛红就给自己面前铺开一层木盾, 防止何其召唤出来的东西袭击她。
但何其将渣渣兔一整只放出来, 手一拍兔头, 渣渣兔缩回四肢,变成四四方方又平整的一方山神印。
而后何其抄起这方重印, 砸在长剑剑柄尾部。
渣渣兔本兔都懵了。
它还、还能这么用?!
显然南烛红也不知道这种使用方法, 剑尖便又往里面扎进去一个指节。
血从南烛红伤口溢出,血气外冒, 残魂组成的兽鬼眼睛染上红意,一个个愈发悍不畏死, 撕咬南烛红。
趁着时机好,何其又拿着神印连砸多下。
待何其又将长剑砸进去一个指节, 地上的噬鬼藤悄然长好, 将那些兽鬼逼开。
不再左支右绌,南烛红喘过气,猛地用木盾一抵, 自己往后退,手也恨恨地松开长剑。
何其一抽, 终于掌控长剑自由。
空清赠的长剑果然是好物, 在南烛红手中经了个来回, 也不见折损扭曲的痕迹,依然闪烁着湛湛寒光。
剑尖处也不留存血迹,有血顺滑地滴落。
南烛红手中的木盾一晃,朝着何其砸来。
身周的藤蔓驱赶了兽鬼,又张扬着枝条缠绕何其。
何其使剑劈砍,同时将渣渣兔丢出。
大白兔子来到南烛红另一侧,让她不得不分神顾着另一边。
渣渣兔“唧唧”一声,露出发达的两颗大白板牙。
渣渣兔摇晃因为击打发晕的兔头,然后磨了磨牙,吓唬银发女人。
——竟敢欺负它老大!等它不晕了,就跳起来咬人!
何其听到渣渣兔的叫声,分神看了它一眼,回了渣渣兔一句“吼吼——”
——别咬她,她皮肉很硬,我担心你的门牙。
这要是门牙掉了,可怎么吃草长肉骗兔妹妹。
一人一兔的沟通很机密。
一个兔语一个虎语,也就是渣渣兔通万兽的语言,才能听懂何其下意识的第二语言。
渣渣兔:“唧?唧唧!”
——真的吗?我不信!
渣渣兔看一眼何其手中的长剑,心想:一定是老大手里那长剑不行。
它这一口宝牙,当初可是把山石当做馒头咬的。每次跟着何多盛看电视,看到那些牙膏广告,渣渣兔都会傲气地呲出自己完美的大板牙。
何其这搏命呢,也没空跟渣渣兔说那么多。
几招后,何其听到了渣渣兔叫破天的惨叫声。
“唧!”
——爷的牙!
这叫声悲痛刺耳,饱含绝望。
何其一听就觉得不好。
但是偏过方向,往南烛红背后一扫,何其看到红眼的渣渣兔又跳了起来,又是狠绝一口朝着南烛红后面咬下去。
何其也不知道,为什么渣渣兔那么执着于……咬屁股。
或许在兔子的脑海中,咬后面偷袭比较安全?
随意扎起来的银发早已散乱的南烛红黑着脸,控制着两根藤蔓朝渣渣兔勾去。但渣渣兔也通些术法,两腿一蹬,两股风旋割开藤蔓,死死地挂在南烛红身上,拉着人往下。
肉眼可见渣渣兔咬得很拼很狠,可何其没闻到新的血腥味。
不过南烛红气恼得狠,一时都顾不上被草木挤得快没地方落脚的狼狈何其,反手去捉渣渣兔。
可以说渣渣兔的这一招,伤害性不大,但流|氓性极强。
何其知道南烛红有多猛,立马念了一个千斤坠,加在渣渣兔身上。
千斤的千斤,猛增的重量让南烛红身形一晃。身子沉进土里,小腿半截被淹没。
与此同时,渣渣兔也吃了个亏,一只前爪被南烛红捏住,硬生生地捏碎骨头。
手上生疼,渣渣兔被迫松口,倒吸一口冷气。
何其祭出同时存想出来的三张雷火符,劈出道,上前救援渣渣兔。
南烛脸上隐隐带了狂色,眸色冷漠又疯狂,手再次探向渣渣兔。
只这回,掐向的是渣渣兔的脖颈。
渣渣兔应该不会死,但若是颈部的骨头被捏碎,可想而知会受多大的苦。
何其盯着南烛红的双眼,屏住呼吸。
她手中长剑,直直地刺向南烛红的眼睛。
身上再强硬,难道眼睛还能带层钢甲不成。何其想,假设南烛红身上有弱点,或许就是眼睛这类原本就脆弱,不太可能过强锻炼的部位。
见南烛红眼睛连眨了两下,何其更肯定自己的猜测。那是下意识没法控制的反应。
不过南烛红接着就理智地放弃为难渣渣兔,手上操控着遍地的异植,缠卷向何其手中的长剑。
被拉偏方向,时机就耽误了。何其这样中招过好几次。
可这回不一样了,何其一手持剑,另一手也是掐诀抛符,跟南烛红争抢控制权。
这是何其藏了许久的算计。上一回,她便是利用树枝,阻拦住考验她的空清。有绿木给的小册子,亲木气的何其可以做到让空清都难以发现,这回也打了南烛红一个措手不及。
长剑没被挡住,在呼吸之间就扎进了南烛红的眼睛。
何其自己眼睛下意识眨了一下。
以往便是她动手,也只是神魂,不是自己真实的身体,隔了一层。眼下的每一份触感,却都是实打实的。
但何其不会手软,也不能手软。
被噬鬼藤吞噬的兽鬼、小山一般的动物尸|堆、泛着浓郁诡异香气的血池、南烛红的疯狂……
何其加大力道,往南烛红眼中刺入更深。
差点被捏碎脖子的渣渣兔也愤怒地“唧唧”一声,跳起来,拦住南烛红的退势。
顺着眼球往里,就是人的大脑。
何其感觉长剑扎到了里面的骨头,发出粗粝的摩擦音。
“啊——”南烛红疼得疯狂叫喊出声。
她一只眼中插着长剑,另一只完好的眼看着何其,充斥着滔天恨意。
南烛红比何其还高上半个头,当下伸手,却不是想要挣脱,而是伸手勾住何其的手。
她的手指也是麦色的,指甲剪的方正、干净,可却蕴含怪力,两根手指就捏得何其手指骨嘎吱一声响。
两人隔着长剑,却恍若面对面,感受到彼此近乎实质的真切杀意。
何其手指生疼,额头流下冷汗,咬牙发力。
她没撒手,没后退,捏紧了长剑的刀柄,往顺时针扭转长剑。
总归,这波她不会比南烛红更痛!
“赫、赫——”南烛红口中流露出痛苦的音节,另一只眼中神色逐渐涣散,失去了那股子要人命的狠厉。何其也的确感觉到,南烛红身上的生机在流逝。
十指连心,疼得快哭出来的何其心头一口气不由得松。
那晓得南烛红的手却是猛地一用力,抢过长剑。
而后南烛红侧身一滚,径直滚进血池中。
糟!
何其见那小男孩从血池中跑出来,还以为血池就是给小男孩泡的。可亲眼看到南烛红拼命往里面去,哪里还不知道这血池只怕还有更邪门的。
何其憋到一半的眼泪直接憋了回去,将长剑插在一边,她双手疾翻,祭出数张太上驱邪符,八张八个方位,形成阵法,笼罩在血池之上。
就在阵法初成之时,血池冒起水开的咕噜声,颜色变淡几分。
渣渣兔用两条后腿,蹬到老大身边:“唧叽叽!”
——老大,要命了……
血池之中,南烛红的生机在飞速回复。
何其头大:“谁知道她还半路加血条的,作弊!”
抛出阵法,何其见驱不了多少这血池的邪门,索性拔剑再起。
血池颜色变浅,意味着一点,可见度会变高。
何其脑中闪过那不知道用处的扎鱼游戏,明白过来空清师叔怕是知道南烛红的这招。
但为什么不明说呢?想到空清微带闷骚属性,何其才按下探究的念头。
血池池面的咕噜声还在继续,待到何其能勉强看见南烛红模样,南烛红也翻身欲起。
欻——
何其练了二十分钟又十几秒的扎鱼技术,伴着她敏锐的第六感,往下扎去。
与此同时,南烛红想躲。
何其另一只手,非常顺手地抄起渣渣兔,又来了个猛兔砸。
渣渣兔:???
渣渣兔懵逼地掉进血池里,傻眼地看着傻眼的南烛红。
你没想到吧?
我兔爷也没想到!
但老大不愧是老大,渣渣兔感觉到千斤坠几乎是立时就又被丢到自己身上,它配合地摊开胖胖的身子,压倒本就躺着不好发力的南烛红。
而何其立马转换方向,避开南烛红的手,剑尖扎进南烛红另一只眼!
从上往下,更好用力。
何其用了死力,被捏断的手指也在用力。
今天不是南烛红死,就是她亡。
扎到最里面,何其再次狠心转动剑。
南烛红身上恢复的生机,也随着何其果决的动作,再次消散。
这回,南烛红是真的再起不来了。
等了许久,何其才敢松开手中长剑。
她一身狼狈,衣服裤子都溅上了血池的血水,还有滚到地上蹭到的泥巴,头发也落下几束,但凡是个普通人看到一个女孩这样,肯定要叫妖妖灵。
何其看一眼南烛红,回转过身,目光落在已经枯萎的藤蔓之中。
只见枯黄的藤条之下,原本通红的情人珠,从一枚,变成了两枚,颜色也变成了润白色。
何其呼出一口气,能威胁全家的大难题解决了。
后边的血池,渣渣兔蹲在血池中:“唧唧!”
——老大,你把我丢出去,好歹记得捡啊!
何其立马转身:“记得的,记得的!”
看着何其转身又转身的渣渣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