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每次都是在里面的人都睡着之后溜出去的,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是隐个身对于朝月和岁岁两个人简直是小菜一碟。
他们又来到了这一间茅草屋,那人依旧背对着他们,自己打坐着。岁岁在外面有点着急,于是捏了个小泥人,施了点法力,他就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了窗户缝隙中,落在了那人的衣摆处,悄悄地,慢慢走到他的正门前。
那一双紧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岁岁小泥人变成一滩烂泥,她倏地晕了过去。
朝月将两人隐身,藏匿于那废旧的船舶中,那人跑了出来,朝月看清了他的外貌。
然后默默的看着怀中的昏过去的女孩子。
那人的神色匆匆,在自己的太阳穴处点了几点,眉头微皱着,过了一会儿就进了屋子。
刚刚在小泥人身上施的法力不算多,但是这男人的力量太过强大,她受不住就晕了过去,那一点法力估计也消失无踪了。
他抱着岁岁腰身,托住她的脖子,想要回去了,然而却又十几个人游到茅草屋旁边,为首的依旧是那位鲤鱼兄,他敲敲门之后,推门进去了。那另外的人就在外面走来走去的把风。
朝月随意瞥了一眼,就着隐的身子抱着岁岁回到了宫殿内。
她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痛,眼前一只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在摸狗一样的,她有点懵。
“怎么样?好些了吗?”
他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乌黑的发落在他的颈肩。一双明亮的眸子中盛了许多的关切。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朝月坐到她的身后,将她扶起来。
屋内的灯光很亮,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但是一想起看见了那人的真正的面孔,心里有些沮丧。
她抓住了扶在她腰间的手,侧头跟朝月说道,“我看见了,真的是上苍。”
朝月像是早就知道一样,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感到震惊,反而将桌上早就倒的茶水吸过来,递到岁岁的嘴边,这样看真有点像爹爹喂小孩子吃奶一样。
她听话的喝了一口后,朝月又把那空杯子隔空放在了桌上,岁岁的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但是他的身体都是冷冰冰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和的嗓音才在她的头顶上响起来,
“我记得上苍是远古时期的神,经历了大风大浪,所以目空一切,那年的战争他也是那样远远的站着,远远的施着法,就算我当初如何的为祸世间,他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朝月停顿了一会儿,“他就是那样一个无情无欲的神仙。”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不是上苍?”
“嗯,不止是这个人,连带着和你一起在凡间生活的上苍可能都是假的。”
“怎么可能!”
岁岁从他的怀中坐起来,身子完全转过来了,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
朝月看着空空的手,抿了一下唇。又将她按回自己的怀里。
岁岁被按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她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这么无聊,陪我玩这一场游戏?”
“可能他真的这么无聊吧?”
“那他又到底是谁呢?真正的上苍又在哪儿呢?”
那么镜双谷的结界也不是真正的上苍所施的,当初是上苍打败了他,毁灭不了他,才将他封印的,可是随着一次次的雷击之刑,他也感觉自己的法力强大了不少,经脉混乱也是岁岁边在治疗。
这些事情环环相扣,他们似乎正在迈入对方的陷阱里面。
——
“明天。”
茅草屋内,男人背着手,他的身后是一条比人还要高的鲤鱼。
“好。”
那男人转过身来,脸上是经历过沧桑的皱纹,灰白色的头发与颇有点不利索的脚步都暗示这这个人的岁数已经很大了。
地上的一滩烂泥很是醒目,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个身影,转过身对着鲤鱼兄说道,“他一定在这里。”
这个“他”并没有说名字,但是鲤鱼兄的眼中却注满了惊恐,仿佛下一秒这个“他”就会把它煮了烧汤剃刺。
男人皱皱眉头,眼底一逝而过的嘲讽,过了片刻,他又说道,“把他牢牢钉死在这里,这样我的法力就能大增啦。”
接着他在鲤鱼兄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那鲤鱼兄先是震惊后来脸上又带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它没有腿,如果有的话,他早就跪在地上了。
“感谢国师!”
——
岁岁记得那是一个无比昏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