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归来我成了他的朱砂痣——心俏
时间:2022-03-22 08:14:31

  祈钰害羞地垂下了头,连眉梢都捎上了笑意。
  时解怿反过手,拉住了祈钰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山间小道,顾影成双。
  十二年里,回去的路他们走过很多遍,每一缕吹过他们耳畔的风都带着那些曾经的美好的回忆,但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们牵起了彼此的手,掌心间的温热游走在每一寸肌肤,那种旖旎道不明,意难尽。
  等祈钰与时解怿回来的时候,门内祈风渡早已等候多时。他坐在桌案前,香炉中的檀香袅袅,薄烟缭绕在他的眼前,让人看不清喜怒。
  祈钰开口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时解怿松开祈钰的手,恭敬行礼道:“掌门。”
  祈风渡抿了一口茶,目光扫向门口的二人,说道:“怎么,我自己女儿的闺房我进不得吗?”他的字音重重的落在闺房二字上。
  祈钰走上前去,坐到了祈风渡的身边,搂上了他的胳膊,亲昵道:“爹爹,我没有这个意思……”
  祈风渡一反常态,没有同祈钰说笑,而是覆上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然后眼神又落在了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时解怿身上。
  “时解怿,你过来。”
  时解怿点点头,走了进来。
  祈风渡让阿钰先去千越那,他想和时解怿单独说一会儿话。
  祈钰心中纳闷,但爹爹是认可时解怿的,所以也没问爹爹缘由,便应了去千越师尊那。
  等祈钰走了出去后,祈风渡拂袖站起身来,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想当年,他将时解怿第一次准备赶出琼山派的时候,他的个子才刚刚好到他的下颚,可如今,少年身形颀长,已微微高过他些许。
  时光荏苒,也该对这两个孩子有个交代了。
  祈风渡望着时解怿的双眼,正容亢色问道:“时解怿,我要你认真回答我下面的问题。”
  “掌门所问,我必然会如实回答。”
  “你是真心喜欢阿钰的吗?不为其他,只为阿钰这个人。”
  这一问,问到了时解怿的心坎里。
  有太多的人问过他这样的同一个问题。
  可答案呢?答案是什么?
  他的心里明明被一样东西填满,可填满他心脏的真的是那个人吗?为何,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更像有个游魂在空荡荡的旷野漂泊。
  而这一切好像本不属于他。
  祈风渡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迟疑了?”
  时解怿垂着眼帘摇摇头,道:“我只是在确定我自己的心意。”说罢,他抬起眼,他看向祈风渡的目光坚定,似不曾片刻动摇半分,“我喜欢阿钰,我愿意保护她一辈子,永远不会让她一个人,只要她开心,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时解怿的这一番话,让祈风渡的眉头缓和了不少,可还不够。
  “你敢对天发誓吗?”
  时解怿心中满是不屑,他一个魔如何不敢对天发誓。天道又能耐他如何?
  可他还是诚恳万分,毫不犹豫地伸出三指,举起手势,郑重道:“今日,我便在掌门面前对天发誓,我时解怿若是哪天有违此誓,终将万劫不复。”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祈风渡嘴里重复道:“好一个万劫不复。”说完,他覆上了时解怿的肩膀,“以后,我就把阿钰交给你了,若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必拿你是问。”
  这是一位父亲的期盼,更是一位父亲的嘱托。
  “掌门……”
  “我会与千越择一个良辰吉日让你们成亲,以后就别叫掌门了,该叫爹了。”
  时解怿听到“爹”这个字,愣住了,有多久没有喊过这个字了呢?十年,二十年?他从未想过这种天伦人情也是他应该拥有的。
  这个字音卡在他的喉间,迟迟未能发出声来。
  “解怿,是不习惯吗?”祈风渡慈爱地笑了笑,又自答道,“以后就会习惯的。”
  可时解怿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个字吐出来,他的双唇抿成了一道线,闷声应着。
  祈风渡也没有因此责怪他半分,他只是在走过时解怿身边的时候,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解怿望着祈风渡离开的背影,久久没能回神。
  以后?难道真的还会有以后吗?
  “成亲的良辰吉日……”时解怿独自呢喃道。
  棋至终局,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
  -完-
 
 
第29章 婚书
  ◎这个吻时解怿只敢浅尝辄止,他怕贪恋,他怕流连。◎
  祈钰来找千越师尊的时候,屋内墨香甚浓,千越正坐在屋内的案边专心致志地写着东西,她从未见过师尊如此聚精会神的模样,竟然连她走得这么近都未察觉半分。
  祈钰靠在门框上,就这么静静看着千越师尊,等到他落笔后长吁了一口气,她才唤道:“师尊!”
  千越听到祈钰的声音,连忙站起身,可想把身前的东西挡住也为时已晚了。
  祈钰边走近边道:“师尊,你在做什么?怎么一脸还想躲着我的样子!”
  千越整理好自己微皱的衣摆,道:“也没什么,只是师尊不知道掌门师兄有没有和你说这件事,所以才想先瞒着你的。”
  祈钰绕过桌案,站到千越师尊的身侧,摆在面前的是长长的婚书。
  看到这抹红色,祈钰眼眶里微微湿润,上面的字里行间皆是师尊对他们的希冀与祝福。
  此刻,千越的话音又在耳畔响起:“婚书本应当由新郎的父亲来书写,但阿钰你也知道,解怿从小就来了琼山派,更是无父无母,所以我便擅作主张,婚书由我这个师尊代劳吧。”
  言语中的一来一去,红纸风吹已久,纸上墨水具干。
  祈钰忍不住伸出手摩挲着红纸上的黑字,嘴中喃喃低声道:“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天上双星并,人间两玉夸。三生石上定良缘,恩爱夫妻彩线牵。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一堂缔约,良缘永结。一直以来,祈钰盼着的这件事居然就这么突然真正地来临了,紧张有之,激动有之,只觉得心中像揣着一只小兔,怦怦地直跳个不停,怎么也不能平静。
  祈钰把婚书读完,放回桌案上,可两只手却久久没有松开。
  见状,千越只当是眼前的小姑娘高兴得还没反应过来,他揉了揉祈钰的发顶,温声道:“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我与你爹爹已经看过了,就准备在那日给你们二人把这个婚事风风光光地办了。”
  听到这话,祈钰心中顿时知晓,刚才爹爹把解怿叫过去也应是为此事了。
  “你们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如今,连那个坐在地上哭鼻子的阿钰也要嫁人了。”千越说到句末,言语中捎上了笑意。
  祈钰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那抹灼灼的红色,只是嘴里佯怪道:“师尊,还拿以前的事情来取笑我。”
  千越的笑意更浓,接着打趣道:“以后,你们生了娃娃,还得拜在我的门下。”
  祈钰别过头,瞪了千越一眼,一晕绯红不争气地从脸颊弥漫到耳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重重唤道:“师尊!!”
  “好啦好啦,我们阿钰脸皮薄,我不开这样的玩笑就是!”
  祈钰把婚书小心卷起,举于胸前,朝千越问道:“对了师尊,这个婚书,可以给我吗?”
  千越眉宇微蹙疑惑道:“阿钰你要这有何用?”
  祈钰的目光别向远处,久久沉思,似心中藏有心事,过了好一会,她沉声道:“纸墨在岁月的蹉跎下终是留有不长,我想亲手把这份婚书绣下来,留个念想。”
  千越答应道:“那你便拿去吧,但是可别折坏了!为师可是认真写了好久的!”
  沉吟后,祈钰收起了心底的那份思绪,侧头朝千越嫣然一笑道:“放心吧师尊,您的心意,我与解怿都是知晓的。”
  说罢,祈钰将婚书收了起来,正巧,这个时候时解怿走了进来,他朝着千越行礼后贴到了祈钰的身边。
  千越自从开始筹办他们的婚事后,看着这对璧人间的一举一动越发觉得亲昵,赶紧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嘴里还不忘说道:“你们这一对燕侣莺俦可真是让师尊羡煞不已。”
  祈钰嘴角含笑,道:“那师尊,我们就先走了。”
  千越连忙催促道:“赶紧的,赶紧的。”
  千越的话随着春风送祈钰和时解怿出了屋子,语调中虽稍显不耐烦,但他望着二人的背影却出神了。
  情爱之事,若是自己也未留遗憾,那便好了。
  甫一出了门,祈钰便忍不住向时解怿问道:“刚才爹爹与你说了些什么?”
  时解怿坦诚相对直言道:“说了你的事。”
  祈钰顺着他的话装作好奇地问道:“什么事啊?”
  时解怿沉吟了片刻,随后朝着祈钰莞尔一笑道:“我与你的婚事。”
  祈钰明知道这个答案,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从时解怿的嘴里听到才满意。
  “那……解怿你怎么说?”
  时解怿走到她的身前,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道:“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祈掌门能把你许配给我,是我三生有幸。”
  这话时解怿说得倒也不是特别违心,毕竟求之不得这四个字与他的心境是真的贴切的很。
  祈钰双手环上时解怿的腰肢,道:“我也是。”
  “什么?”
  祈钰又重复道:“三生有幸。”
  听到祈钰的回答,时解怿微微怔了一下。
  同样都是四个字,一个含情脉脉,一个满心利用。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心里闪过一丝的犹豫,可很快那丝微末的犹豫化为灰烬飘向遥远的天际。
  如果可以,他会护她周全。
  这是他最后的仁慈。
  时解怿俯下身,在祈钰的额间落下了一吻。
  祈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感受着他唇瓣间的湿热。
  触碰到少女肌肤的那一刻,他恍惚间抛弃了前愁,与她的心靠在了一起。
  这个吻时解怿只敢浅尝辄止,他怕贪恋,他怕流连。
  他睁开眼,望着祈钰,日光澄澈,可眼前人却比春晖更明媚。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时解怿不知怎得说了这句话,刚一脱口就觉得不合时宜。
  “你说什么呢?以后我们当然能一直这样了。”
  时解怿轻轻“嗯”了一手,牵起了祈钰手。
  可他心里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刚才那句话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美好。
  -完-
 
 
第30章 御魔大阵
  ◎不说以后,是怕没有以后。◎
  “掌门,这是各地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多处地界发现魔族之人的身影。”
  褚慕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走进了琼华殿。
  祈风渡接过褚慕递过来的书信,转身在殿内踱步不止,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写明事出可疑。眉头紧锁着再也没有松弛下来。魔族中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间了,仿佛是驻足于魔宫,但其实如今看来,他们并没有消失过,而是一直隐藏在某处。
  再加上前段日子,祈钰又被抓去了魔族,频频事发,怪生异常。
  祈风渡把书信折起,沉吟道:“为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呢?”
  褚慕沉思道:“掌门,你不觉得就是因为魔族什么也不做,才越发可疑吗?我总觉得他们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
  祈风渡转过身嘱咐褚慕道:“你这么怀疑也是入情入理,但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暗自防备就好,但万不可有一时的松懈。”
  “是掌门,我会时刻盯紧这些地界上的动向的,一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向掌门回禀。”
  褚慕的回答让祈风渡的神情略微有些缓和下来,他微微颔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件别的事情要说与褚慕听:“对了褚慕,阿钰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褚慕心里一咯噔,他自然知道祈风渡说的是何事,而这件事他也终将避无可避。他淡然道:“知道,掌门。”
  祈风渡走到褚慕的身前,望着他歉然道:“之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好,是我没有问过阿钰的意思就擅作主张,褚慕,希望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褚慕明白祈掌门说得还是之前二人在论剑大会前的那个约定,可这个约定早就在他和时解怿比试里就消弭无踪了。
  在那场比试里他输了,输得彻底。
  如今这番旧事重提,他只觉得浑身的每一根汗毛又被揪了起来。
  褚慕苦笑了一声,道:“掌门,您多虑了。我一直把阿钰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她如今找到了心仪的归宿,我也替她感到高兴。”
  褚慕脸上虽然装得再云淡风轻,似是不在意这件事,可语气里隐约的失落也骗不过祈风渡。
  祈风渡神情无奈,静默片刻后他的话像是化为了一声叹气:“褚慕,你是个好孩子。”
  褚慕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这样一句:你是个好孩子。
  他厌倦了,这像一把套在他身上的枷锁,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淡忘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褚慕垂下头,没有再说些什么。见状,祈风渡便还是让他继续去探查魔族之事,褚慕闷声应道后,就离开了琼华殿。
  祈风渡攥着手中的信纸,如今暗流涌动,万万不能让魔族之人有任何的可趁之机。
  “御魔大阵。”祈风渡口中重复默念着。
  是时候该找个人接替阿钰了,而那个人祈风渡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他最信任的褚慕。
  也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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