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南琴酒
时间:2022-03-22 09:49:17

  话说得简单,可他一时没想清楚该怎么办,“廷试阅卷亦是封名,该如何辨别她的考卷?”

  姜鸿轩意味不明地一笑。

  “辨别么,倒也不是难事。只需梁尚书在廷试的卷末,换一个策论题而已。”

 

 

63 .殿试淌过朝廷这趟浑水的人,能有几个……

  及至殿试之前,黎云书和沈清容一直保持着信件往来。

  但不知什么缘故,沈清容给她寄信的时隔越来越长,所说的话也不如以前多了,像是匆忙写下的。黎云书忙着备考,只当他是有事情忙,也没有太在意。

  转眼便到了殿试那日。

  那天一早,她便换作素色襕衫,随考生在宫门外排成纵列,步行入宫门之中。

  这是黎云书第一次正式来到宫中,因不得随意乱看僭越礼仪,她只能紧紧盯着地面上的白玉砖块。余光之中,瞧得戍卫们穿着红衣银甲,气势森严;又行几步,觉得身侧朱墙耸立,似有万仞高,而面前之路远望不尽,扑面而来的,尽是密不透风的压迫之感。

  身侧考生皆是未曾入过皇宫之人,步行入长廊之后,全都大气不敢出。这地方安静得出奇,没有风声,没有人声,偶尔只听得几声乌鸦叫,有一种诡异的死寂。

  黎云书随众人走入保和殿中,照旧是不能够抬头。她按着官员吩咐落座,用余光轻轻扫了眼前方。

  圣上并没有来,安排众人的是一位身着朱红朝服的男子,头束玉观,朱袍上绣有金线锦鸡。依着礼制来看,应当便是礼部尚书梁贤了。

  她轻轻敛睫,没将心中的排斥表露出来。

  梁贤身量颇高,虽身为礼部尚书,却并不显得文弱。他说话时字正腔圆,若非赵克告诉过她实情,她大抵真以为这人是个正直之辈。

  可惜,淌过朝廷这趟浑水的人,能有几个清白的?

  她收敛思绪答题。谁料做完经书默写与解译之后,她瞧见策论的第一个题,双瞳骤缩。

  按理来说,第一个题目的是让考生缓解紧张情绪,不会是特别难以下手的题目。

  可今年的题,偏偏谈到了赵克。

  试题没有解释赵克是谁,仅是让考生们分析赵克的行为,并从经义入手,写一篇策论。

  这题的意图很明显,一是考他们是否真的了解时事,二是让他们从伦理纲常入手,把赵克骂一顿。

  但凡听过此事的人,都知道赵克是个勾结水贼、丧尽天良、十恶不赦之辈。

  唯有她明白真相。

  黎云书的笔尖微微发抖。

  她已经知道了大多数人的答案,知道怎样的答案才是“对的”,知道唯有人云亦云,才能取得好的名次。

  她也知道,考官到底想要什么。

  殿试中,分毫差距,都可能影响一人的一生。

  可望着这久违的名字,想着那日狱中赵克说得话,她下不去手。

  黎云书深吸气,缓了许久,才落下第一笔。

  殿试直到日暮方才结束。

  试题密封后由礼部送至午门审阅,余下的考生皆被送回客栈,等待三日后的消息。

  考生们明面上游湖散心,实则都紧紧绷起心弦,一天三次地去放榜地方查看。

  她坐在客栈中,总觉得心慌,只好出门练剑让自己顺一顺气。

  第三日到了。

  传令的宦官早早来了客栈,朗声宣读着一甲的名姓,皆不是她。

  客栈中的举子们有一瞬惊奇,不知谁低声说了句“毕竟是位女子”,便也心知肚明。

  这殿试靠得不仅是才华,还靠运气。

  礼部会将前十名的考卷供由圣上过目,以圣上定夺选出前三名,随意性大得很。若是圣上觉得此人名姓不雅,抑或不喜欢此人字迹,纵使这人有天大的才能,也与一甲无缘。

  至于黎云书,会试一举便成了名,圣上大概也早有听闻。她答得再好,倘若圣上顾忌她是女子,不想让她做官,也不过是大手一挥的事儿。

  虽然早料到这结果,黎云书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她随着众人去榜前查看自己名次,找了许久才找到,是三甲九十二名。

  一甲三人,二甲一百三十七人,三甲一百六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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