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 她恋爱谈得很凶,一周里总会有几天不在宿舍住,有时候就算回来,也是很晚,动静不小,很影响别人休息。
剩下的,乔翘表示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创业中心,或许能去那里找到她。
听完这些,简惠脸色泛白,却还要僵持着得体的微笑,向她表示歉意。
“这孩子小时候过得比较苦,我太溺爱她导致她很自我,在这里阿姨跟你道个歉。”
乔翘垂着眼,轻声说没什么,希望这些话不要让陆北柠知道是她说的。
这个要求当然没问题。
就连导员都向她承诺,说大学四年都要住在一起,肯定不能让他们之间闹太僵。
转眼上课铃打响。
简惠紧绷着一张脸,跟导员离开教学楼回到老师办公室,再打过去,发现陆北柠手机关了机。
一切赶得都太巧。
简惠气不过,选择回宿舍楼去堵人,想看看她今天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然后就遇到了眼前这一幕。
她养育了快九年,平日里乖巧听话又顺从的小姑娘,背着她,在她管不到的地方,和那个谎称是她上司的男生谈恋爱。
两人五指相扣,姿态亲密得不像话。
一颦一笑,都是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模样。
也就是那一刻,简惠怒火攻心。
她觉得自己对陆北柠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栽培都打了水漂。
……
回到宿舍。
这个时间,新闻传播五班的大课还没上完,不到十平米的屋里空无一人。
简惠在陆北柠的位置正襟危坐,下午三点阳光落在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颜色罕见地难看。
静默须臾。
她开口,“说吧,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陆北柠站在不远处,手指扣在一起,声音缓慢温吞,“去年年末。”
“他到底多大。”
“二十二。”
“二十二就能开公司?”
“只是创业。”
大概是和周隐相处久了,陆北柠在行事作风上沾了些许他的气场,在这一刻反应还算镇定。
简惠却更为恼怒,寻常温和的声线都不经意拔高,“所以那次团建也是借口,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他鬼混了一天一夜?”
“我跟他是正常交往。”
陆北柠很难接受她用“鬼混”这个词来形容她和周隐的关系,咬了下唇,声音有种少见的执拗,“不是鬼混。”
“行,就当你们不是鬼混,”简惠保持修养地点头,“那接二连三翘课是怎么回事,夜不归宿又是怎么回事。”
“翘课是去他那边作图,至于夜不归宿。”
陆北柠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完全没了羞耻心,因为她很难当着简惠的面撒谎,“我已经成年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陆北柠?”
简惠气得站起来,“我供你读大学就是为了你跟男朋友做这种事的?”
“不是。”
陆北柠声音哽得厉害,却破天荒地没哭,“是我对不起您。”
当初简惠之所以答应不把她送出国,且让她留在国内选择自己想去的城市念书,就是因为陆北柠向她承诺,大学期间不会谈恋爱,而且大学毕业,她也会按照简惠的安排,去国外深造。
但其实呢,陆北柠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她为了在简惠那边得到更多自由空间的迂回战术。
她和简惠之间,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从她收养她那一刻开始。
陆北柠就不配在她面前说不。
似乎已经对她失望透顶,简惠长抒一口气,缓了好几秒,才尽量平静地说,“你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