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不是……】
悄咪咪探出个头的小哈在看到晏屿手上的那支药膏的时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他很快就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
这种接骨续筋的药膏用在擦一点小小的淤青上……
这大概就是大佬的疼爱叭?
小哈不敢说,但是小哈内心实名羡慕。
晏屿这个没有任何迟疑的动作反倒是让虞芜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这点好心情在看到倒在地上的赵成则的时候,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虞芜舌尖顶了顶腮帮,轻嗤了一声:“还是轻了点。”
这边赵成则还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鬼哭狼嚎,结果下一秒视线里多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疼吗?”
轻笑声在头顶响起,赵成则看到那人蹲了下来,露出一张苍白精致的小脸。
她微微歪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赵成则脸上痛苦的神色。
在对上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的时候,赵成则突然止住了惨叫声,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打了个寒颤。
“既然不吭声的话……”那女孩似是惋惜一般地叹了口气,“那我就当你不疼好了。”
话音刚落,没有人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原本倒在地上捂着左腿的赵成则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捂着突然受伤的右腿叫声更大。
“这下,疼了吗?”
少女的声音落入赵成则的耳里,仿佛是恶魔的低语。
他赤红着一双眼,顾不上疼痛,扭头朝着自己的属下疯狂地大叫了起来:“你们愣着干嘛!给我弄死这个贱人!”
没有人注意到,在「贱人」这两个字一出来的时候,晏屿倏然阴沉下去的脸色。
虞芜也不动,站在那随意地瞥了一眼有些蠢蠢欲动的赵家下人。
赵成则忍着痛疯狂地叫着,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对付虞芜。反倒是晏屿走了过来。
“漂亮姐姐……”
晏屿看都没有看赵成则一眼,只是瞥过草地上那些散落的吃食,眼底闪过一丝心疼:“都洒了……”
虞芜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她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鼻翼间熟悉的香味让她心情更加不好:“芳华阁的糕点?”
“嗯……”晏屿继续委委屈屈,“杏仁佛手,玫瑰酥,栗子糕……”
“行了别说了。”
虞芜打断了晏屿的话,阴恻恻的目光落在了赵成则身上,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说吧,你想怎么死?”
这句话是对赵成则说的。
她语气里的杀意太过于明显了,赵成则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出一句话,这人真的能杀了自己。
突如其来的恐惧让赵成则所有的声音都瞬间噎在了喉咙处,浑身都在颤抖。
最后还是晏屿拉住了虞芜。
他牵住虞芜的手,眉眼弯弯,语气带着明显的得意:“阿屿多让人准备了一份。”
虞芜「哦」了一声,但是心情明显愉悦了许多。
她偏过头:“你想怎么处理?”
在原剧情里,赵成则这人为了讨好晏宇寰,没少欺辱过晏屿。
而虞芜这句话一出来,晏屿身子一抖,脸上露出了一抹害怕的神色。
他紧了紧握着虞芜的手,极为小声:“阿屿怕……”
忍着巨大疼痛的赵成则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怕?
你他妈的现在才说怕?
他妈的之前怎么不见你怕?
赵成则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男人能够白莲花绿茶婊到这个程度。
见赵成则瞪了过来,晏屿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
他下意识躲在了虞芜的身后,委屈巴巴:“他还瞪我!”
这傻子故意的!
赵成则气到甚至都忘记了腿上的疼,咬着牙就想扑上去弄死晏屿。
但是他不敢。
因为晏屿身前的那个少女让他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尤其是那一句轻飘飘的「弄死他你就不会怕了」更是让赵成则直接后悔今天为什么不挑个黄道吉日出门。
这煞神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要杀人。”
晏屿扯了扯虞芜的袖子,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他丑,而且脏。”
听了这话的虞芜下意识看了赵成则一眼,然后像是看到什么肮脏东西一般匆匆移开了视线,语气赞同:“的确……”
赵成则:“……”
他再继续听下去,不被折磨死也会被气死!
“阿屿带漂亮姐姐回去吃糕点。”
晏屿弯了弯眸子:“芳华阁的糕点。”
虞芜的眸子亮了亮。
她轻咳嗽了一下,“你买了多少?”
“很多。”
“那你一个人吃不完的!不能浪费!”
“嗯,所以漂亮姐姐,现在走吗?”
“咳咳,我是为了不让你浪费粮食!”
“嗯嗯,谢谢漂亮姐姐!”
赵成则咬牙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背影,阴霾的脸上露出一丝狠毒。
等他好了,一定要弄死这两个贱人!
“你们这群废物,饭桶!不知道过来帮忙!”
晏家的保镖也跟着离开,赵成则看着还傻站在原地的人,气得破口大骂。
“还不快带我去找医生!”
“是是!”
晏屿听着身后的动静,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赵成则还在不断流血的腿,眼底闪过一丝暗沉。
“你还买了什么?”
身边虞芜的声音拉回了晏屿的思绪。他顿了顿,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
“还有芙蓉楼的烤鸭,佛跳墙。”
闻言,虞芜的脚步加快了几分。
“不能浪费粮食!”
“嗯,阿屿吃不了那么多。”
“我可以帮你!”
“谢谢漂亮姐姐。”
被装在口袋里一颠一颠的小哈费力地探出个脑袋,手扒拉着袋口的边缘,抬头看了看虞芜,又看了看身边的小反派,陷入了沉思。
话说五五,你之前不是说不需要哄的吗?
第26章
但你怎么敢骂她的
赵成则的两条腿已经血肉模糊。
在医生治疗的时候,他痛得鬼哭狼嚎,更是不断地咒骂着晏屿和虞芜。
“等老子好了!老子一定要亲手弄死那个小贱人!”
“老子要找一堆人,让那个小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还有晏屿那个傻子!我一定要……”
赵成则骂骂咧咧,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突然安静。
直到小腿上一阵刺骨的疼让赵成则生生止住了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
“他妈的你会不……”
赵成则抬起头,刚想骂医生,目光却在看到床前的人的时候猛然怔住。
“晏、晏、晏……”
他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却怎么也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晏屿这个傻子?”
床前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替赵成则说出了没有说完的话。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里面是一件质地薄而柔软的羊绒毛衫,修长而又高大的身量让躺在病床上的赵成则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你没有傻!”
赵成则好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来这句话。
“恭喜你猜对了……”晏屿愉悦似的翘起嘴角,只是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寒冰,“不过很可惜,没有任何奖励。”
赵成则大喘着粗气,眼神愤恨地盯着晏屿:“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晏家二少爷没有傻这消息放出去,你的日子可不好过!”
“你大可以说出去。”
晏屿一点都没有在意赵成则的威胁。他心情很好地低笑出声,“但前提是,你能出得去。”
赵成则目光一滞。
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换成了另外一批的生面孔。
“你、你到底想干嘛?”
赵成则这才内心恐慌了起来。
他不断拖着身子往后缩,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而重新破裂,雪白的纱布上渗出血色。
“你要是对我下手,赵家不会放过你的!别忘了,你现在不在京都,而是在寻城!”
赵成则色厉内荏地叫道,只是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寻城怎么了?”
晏屿精致如同完美艺术品的手上把玩着一把黑色的小刀。他掀眸看了一眼,动作不紧不慢地走到了赵成则的身边,微微俯下身。
“晏宇寰都不敢在我面前乱吠。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上翘的眼尾压下来,神色倏地变得有些冷:
“你在我面前乱吠倒也没什么,但你怎么敢骂她?”
赵成则还没反应过来晏屿在说什么,下一秒大腿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面色瞬间苍白,叫声痛苦而又惨烈。
“啊!!”
晏屿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背。
那一抹淤青淡到几乎看不见,只是方才那一刀下去溅上的血却让他不悦地拧起眉。
身边的下属见状,很有眼力见地双手递上一条白色的手帕。
黑色的刀刃深深地插入,雪白的床单立即被鲜血浸润。
晏屿随意地擦了擦手背,那一股血腥味让他眉目间的不悦更加浓重。
“慢慢来……”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下属,声音漫不经心:“晚些时候送回给晏宇寰,就当是我的礼物。”
“好的,爷!”
下属低头应下,语气恭敬。
很快,晏屿耳边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净。
疗养院内福尔马林的气息又重了一些。
晏屿停在了拐弯处的窗口前。
落日的余辉透过窗户撒在走廊上,容貌精致到妖艳的青年安静地伫立在窗前,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窗外的阳光把他脚下的影子拉得很长。
从晏屿的这个角落,他能看到那个未拉上窗帘的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还穿着蓝白色条纹病服的小姑娘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眉眼弯弯带着少见的温和。
这人实在没良心得很,吃饱喝足就把他一个人扔在了房间内,优哉游哉地回到自己的病房。
晏屿轻轻地磨了磨后槽牙,好半天又低声笑了起来。
没良心又怎么样?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容不得外人半分的欺辱!
“爷……”
青枫从赵成则的病房里出来后,就看到自家爷凝视着窗外的情景。
他大着胆子快速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位虞小姐。
自家爷万年老铁树好不容易开花一次,却碰上个这么难缠的主!
想到自己在暗处里看到的小姑娘干脆利落的手法,青枫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牙疼得厉害。
“有事?”
男人的声音又恢复成往日里的冷漠。
“晏小少爷要来了。”
能被青枫尊敬地称「晏小少爷」的,也就只有他姑姑家的傻儿子晏向笛了。
“他来做什么?”
晏屿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是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晏夫人让他过来照顾您。”
青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是抽搐着的。
他其实很想吐槽按照晏小少爷那跳脱的性子,来了也说不准是给自家爷增添麻烦。
但是青枫不敢。
那小少爷也是个麻烦精。
果然,听到这话的晏屿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办法让他回去!”
“人已经准备好了,听说还带着个道士保护。”
晏屿:“……”
人家请来保护人身安全的都是退役兵保镖。晏向笛倒好,直接请了个道士来!
“他什么时候到?”
这次,晏屿的声音里都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大概三天后……”青枫努力憋住笑意,“需要派人暗中保护吗?”
晏屿眉心跳了跳。
“保护好!别让人发现!”
好半晌,青枫才听到自家爷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响起。
他低下头憋着笑,应了一声后就下去准备了。
京都……
晏向笛目光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清隽如竹的小少年,扭过头瞪了一眼自家好友:“我不是那种非法雇佣未成年的黑心老板!”
牧南:“……”
额上的青筋蹦了两蹦,牧南维持着脸上营业的笑容:“晏小先生,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可你明明……”
好友赶紧拦住晏向笛这地主家傻儿子的智障发言,心里一阵发虚:“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给你找的人还不放心?”
就这尊大佛,京都有哪位还能比他地位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