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踏马到底说的都是啥？
中原中也满头问号，恨不得把少女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都塞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咳、咳咳咳……”
忽然响起的咳嗽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一身黑色风衣的少年从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转了出来，他半捂着唇，面带病色，身体较为瘦弱、腰板却挺得笔直，迈步之间也没有软弱的姿态。
在看到中原中也后，少年脚步迟疑了一瞬，最后朝着两人的位置走来。
“中原先生。”少年垂下眼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中原中也松开莉娜的衣领，让少女站稳，接着朝芥川微微颔首。
对于芥川龙之介、也就是眼前的少年，中原中也最近有所耳闻。
是太宰治那家伙从贫民窟找来的直属部下，虽然是新人，但实力强劲，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且手段血腥，至今已经完成不少“清理”工作了。
风头比莉娜刚加入的时候还要夸张。
太宰治之所以敢“浪费资源”，也有一部分芥川龙之介的原因。
这傻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太宰治洗脑了，对那条青鲭崇拜的要死要活。
中原中也本以为芥川打完招呼就会直接离开，却没想到对方竟突然把话题放到莉娜身上。
“你就是那个‘Dragon’吗？”芥川用着没有感情的声音开口，眼神也是极为不客气的。
莉娜完全没感受到他的威慑，金眸乜了他一眼，什么情绪都没有，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似得。
她对待不感兴趣的人时，往往用的都是这个态度。
然而这一眼神却成功刺激到了芥川龙之介，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了压抑气音，双眸死死地盯着少女，就那么自顾自下了战书。
“‘恶龙’与‘恶犬’，我会向太宰先生证明，谁才是最优秀的。”
“哈？你傻吗？”
扯到种族问题，莉娜不能沉默了。
“当然是龙更强了！有什么狗能打得过龙？！”
芥川顿时噎住，狠话撂不下去了。
中原中也在一旁扶额：“莉娜，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莉娜沉下脸色，心情变得更差了。
把龙族和低等的犬科动物作对比明显戳中了龙娘的爆点，她一改先前的萎靡，气息变得逐渐危险。
“你今天不给我说明白，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说明白了也要先揍一遍！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在挑战她龙族的威严，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芥川根本不知道话题是怎么演变成这样的，但少女身上燃起的战欲令他迅速条件反射警惕起来，并且在奇怪的点接上了莉娜的脑回路。
芥川龙之介摆出了战斗的架势，衣摆布料在异能的作用下扭曲着化为猛兽的形象，杀气四溢，蓄势待发。
“原来如此，确实只有比过才知道谁才是最强的。”
中原中也：……
原来如此你个头啊！
太宰治平时就教了你这点东西吗！
啊……不行了……
这两个都是笨蛋。
然后，芥川龙之介进了港黑的紧急治疗室。
围观全程的中原中也内心几乎是窒息的，场面实在太过凶残，就连他也料想不到芥川龙之介会输得这么惨，毫无还手之力。
栗发少女拍拍手，冷笑一声，发出了气死人的言论。
“龙绝对是最强的！”
重点是这个吗？！
中原中也发觉自己最近无奈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你的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橘发少年忍不住问出口，“难道是什么能让自身处于无敌状态的能力吗？”
做任务时徒手接子弹、接白刃，这些就都算了……被“罗生门”正面袭击，居然连衣服都完好无损！
空手接“罗生门”！
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到底是什么逆天异能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莉娜今天头发上绑了条漂亮的红色发带，此刻正随着她歪头的姿势滑落一边。
少女展开笑颜，满怀愉悦地说：“因为，我是Dragon呀！”
嘴角还露出一颗可爱的小尖牙。
中原中也冷漠脸：“……”
行行行，你牛逼。
……
为了避开和织田作一起吃晚饭，莉娜今天又特意晚回家了几个小时……晚回家也没用，她直接被逮到了。
以幸助为首的五个小鬼就堵在门口谴责地看着她。
莉娜：“……？？？”
怎、怎么了！？
“莉娜，这几天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了！”幸助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外头有新欢的劈腿渣女一样。
“我们今天一直在等你回来哦！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克己双手叉腰、板着脸。
真嗣瞪着眼：“莉娜你太过分了！”
优：“没错！太过分了！”
咲乐虽未说话，但也用着丰富的面部表情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
莉娜嘴角一抽：“……”
你们这几个小屁孩懂个屁啊！而且你们是不是已经忘了她才是一家之主啊！
眼见栗发少女摆出了凶狠的模样，很有保命意识的咲乐第一时间可怜巴巴地抬起脑袋，眼中含着隐隐泪光。
“莉娜已经不喜欢我们了吗？”
这孩子已经抓住了莉娜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莉娜：“我……”
行吧，还能咋地。
再怎么抗议，最后莉娜还是被强行推进了织田作的家，五个孩子前前后后簇拥着她，就像是怕她逃跑似得把路线拦得严严实实。
他们虽然年纪小，可也敏感地察觉到了自家俩饲主之间出现了点小问题。
反正先把莉娜拉去织田作那边就对了，织田作肯定可以解决的！
对着织田作有深厚滤镜的小鬼们如此坚信着。
“哎呀你们不要推我！我会自己走的！”
“莉娜今天没有话语权！”突然硬气起来的幸助抱臂冷哼。
“嗯？”
莉娜按着幸助的脑袋把他往下压，“你再说一遍试试？”
“哇啊——！你松手！”幸助挣扎着大喊，“织田作救命啊！”
“你别拿织田作来压我——”
织田作的声音在下一秒响起：“莉娜，放开幸助吧。”
栗发少女瞬间心虚地松手。
怂得像个鹌鹑.JPG
红发青年低声地笑了起来，他站在那里，用着一如既往的温和目光注视着少女。
“欢迎回来，莉娜。”
啊——
这句话，不管听多少次都会拨动她沉寂的内心。
一个人会寂寞吗？
莉娜想起织田作曾问过的这个问题。
会寂寞吗？
当然是会的。
那种寂寞是同族之间无法抚慰的……也许他们都习惯了、又或许他们都在享受着那份独属于自己的时间。
就像法夫纳一样，他可以在自己的巢穴中待上数万年。
可莉娜做不到，无论时间过去多少，百年、千年、万年……她都无法习惯，所以才会到处惹事，直至成为混沌势力中最邪恶的龙。
毕竟战斗……
是她存在于世、唯一能够用来消磨时间的事情。
她开始明白托尔留在小林身边的原因了。
栗发少女按捺住内心的狂热，神色自然地冲上前挽住织田作的一边胳膊，笑吟吟地回应道。
“我回来了，织田作。”
人类是寿命短暂的生物，所以必须要珍惜才行。
——这份可能会将她灼伤的温度，目前是独属于她的至宝。
谁都不许将他夺走。
第34章
用过晚饭，织田作之助叫住破天荒主动想要收拾碗筷的莉娜。
“先不忙着收拾。”织田作拉开椅子站起身, “等我一下。”
说着他就离开了餐桌。
莉娜听话地点点头, 停下手上的动作, 姿势端正地坐回椅子。
小鬼们明显知道织田作要去干什么，可他们没打算提前说出来, 只是神秘兮兮冲着莉娜笑个不停。
这群瓜娃子今天有织田作撑腰, 一个个要上天了！
莉娜威胁地瞪了眼动静最大的克己，这家伙笑的有点欠揍。
克己不怕她, 还不服气地对着少女做了个鬼脸。
莉娜：？？？
以前也就幸助头铁总是挑战她的威严, 现在怎么连克己都这样了？
不行。
等会儿回去就要重新建立自己的威信！
织田作很快就从房间出来了, 手上拿着一个较大的纸盒。
盒子是银色的, 还有亮粉，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七彩的光点, 上面用漂亮的金色丝带打了蝴蝶结, 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包装盒。
在莉娜疑惑的时候，这个好看的盒子递到了她面前。
少女眨眨眼, 嘴唇微张，显得更茫然了。
她平时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露出这种模样着实罕见。
“莉娜好呆啊！”
幸助终于没忍住不客气地发出嘲笑, 他坐在凳子上晃着小腿, 催促道, “你快接过去呀！傻愣着干嘛！”
迎着少女的懵逼脸, 织田作开口解释。
“你前段时间不是从池袋给我们带了特产和礼物吗？所以大家就一起准备了回礼。”
真嗣补充道：“结果因为莉娜闹别扭了好几天, 一直找不到机会送给你。”
栗发少女无措地僵着身体, 目光微闪，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这份迟来的礼物。
“是小裙子哦，我们一起去店里选的！”咲乐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前倾，柔软的嗓音中带着殷殷期待，“呐，莉娜可以换上给我们看一下吗？”
莉娜：“……”
织田作：“莉娜？”
大概五秒过后，被惊喜砸蒙的龙娘终于再次复活。
天哪！织田作！送她小裙子了！
“我、我马上去换上！”
莉娜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
呜呜呜，她要把这条裙子永远地！收藏起来！
……
换好裙子的莉娜磨磨蹭蹭地出来了，她攥着裙边，有些不好意思。
“嗯……好看吗？”莉娜干巴巴地问了一句。
孩子们：“emmm……”
织田作：“这个……”
这裙子不管款式还是颜色选的都很好，只是……
大家的视线移动到了少女的胸口。
莉娜不适应地扯了扯领口，面色略显苦恼。
织田作尴尬地屈起手指摸了摸脸：“买的时候就有点担心这个，果然还是……要不拿去店里问问能不能换吧？”
莉娜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抱住自己连续后退，一路退到背部抵住墙壁，面上抗拒的意味明显。
“不行！这是织田作第一次送我礼物，绝对不可以！”
织田作委婉劝说：“但是这样的话你就不能穿了哦。”
莉娜意志坚定地振振有词。
“没关系！我收藏就可以了！我会像对待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视它的！”
织田作，“不，不用做到这种程度……”
幸助在一旁小声吐槽：“莉娜现在像个傻瓜一样。”
克己表情深沉地拍上他的肩，边说还边摇头：“还是不要这么说了吧，等会儿莉娜又要揍你了。”
“不会的，她现在已经激动到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幸助人小鬼大地扯了扯嘴角，看向栗发少女的眼神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你看——”
莉娜：“织田作——！”
等织田作之助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扑倒在地了。
少女的金色眼眸中只映下红发青年愕然的神态，满眼都是他。
“织田作！我最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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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后的Lupin酒馆。
织田作之助到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在那里了。
黑发少年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前，用手指把玩着酒杯。
“太宰。”织田作叫了他的名字，然后坐在他身边。
“织田作~”太宰治像小孩子似得双手撑在椅面上侧过身，用着埋怨的口气说，“好久没看到你来这里了呢——”
“……这是有原因的。”织田作说。
他近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困扰。
“太宰，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真稀奇！”太宰治双手举高、开心地欢呼一声，他接收到了织田作想要寻求帮助的信号，“你居然也有要向我请教问题的时候。”
少年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看样子是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么，说出来听听吧，什么事情会让你这样的人感到苦恼。”
织田作抿了一口蒸馏酒，斟酌着措辞：“其实，是关于莉娜的事情。”
太宰治适时地作出了似乎是惊讶的表情，“莉娜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