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到最后还是会有被厌倦的可能,而这可能性无论是在何种时代都很大。
她想要插足,前提她得参与得进去他们所在的世界,至少她得让五条悟理会她。
这样想着,花晓院寻子突然被人打断。
在熙攘人群中,那人很快走过她,一柄小刀与一张纸条出现在她手里。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很快收进衣袋里,心脏不住快速跳动,见四周没有注意她的人,她慢步走到僻静处,拿出那张纸条,纸条上写有——
“渡源白桜双手有旧疾,以此刀伤她手筋,她的双手将会永远残废,无任何办法救回,刀上有东西,必用此刀伤她。”
在她看完这张纸条后,纸条很快自燃消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永远残废。
花晓院寻子站在原地不停回想纸条上的话语。
受伤的话她似乎可以治疗?但是上面写了无任何办法救回……她要不要做这件事?为什么刚刚那人要找上她?
花晓院寻子在心里思忖着,忽得背后响起一人的声音。
“这里怎么有烟味?”伏黑惠淡声询问。
“我、我也不知道。”花晓院寻子笑回。
伏黑惠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嗯”了一声走向虎杖悠仁他们。
花晓院寻子刚一舒口气,伏黑惠又回头淡漠出声。
“一会儿可能会有危险发生,我不建议你一个人单独待着,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建议你与野蔷薇一起待着。”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花晓院寻子心里想到,于是展颜道:“我可以和白桜待在一起吗?”
“不建议你这样做,这次的危险是冲着她来的。”
“那我可以和伏黑你待在一起吗?你很厉害的吧?”
“待在我身边也很容易遇到危险。”伏黑惠半垂眼眸,一脸冷淡,话语倒是说得委婉,但拒绝之意很明显。
“这、这样啊,那五条先生呢?他是这里最厉害的人吧?我可以和他待在一起吗?这些怪物让我很怕。”
“如果发生危险了,他会很忙。”
“……看来我的确还是跟着野蔷薇比较好呢。”花晓院寻子脸上的笑略微僵硬。
虽然伏黑惠言语委婉,但是一直在拒绝着她,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嗯。”
“那我先去找野蔷薇了。”说完,花晓院寻子很快就转身离开,微慌的不想要在伏黑惠那双眼睛下多待片刻。
伏黑惠沉默着走向虎杖悠仁与吉野顺平他们。
黄昏时刻,云被夕阳染上了橙黄色,残阳逐渐落下,忽然间下起大雨,雨声细碎接连不断,击打着外间的残叶枯枝,那枝桠摇晃,在风雨中显得有几分落寞。
所有人都有序地进了屋躲雨,我与五条老师是最后进的门。
房门将掩,我的视线透过未合的大门落在大雨之中。
明明是早秋季节,这里却有着暮秋之景,所有的活力与生机都像被谁夺走了似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我感觉到了刺骨的凉意正四面八方地涌来,忽得,一件很大的外套罩在我的身上,我抬头向身侧望去,五条老师正笑着看着我。
脱去外套的他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带着正装的意味让他莫名有了那份似有若无的禁欲的冷意,然而松垮的领口又让人察觉到他的随意散漫。
脖颈白皙,喉结微凸,他身体的每一个线条都极为优美,那嘴角上扬的双唇像涂了淡色唇脂似的。
虽然很多时候他都很幼稚,但是有时也会感觉到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作为成年人的成熟。
当然,只是成熟,不是七海先生的那种靠谱。
虽然他没有摘下眼罩,但也能让人因他身上的气质觉得他一定样貌不俗,即使他真的样貌平凡,他这周身的气质也能为他增色不少,不过,他的确哪里都很出众。
我刚想说谢谢,五条老师像猜到了我想说什么似的,对我笑道。
“不如亲亲我吧?”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地落入了我的耳中,我轻咳了两声,低头默声将他的外套穿好。
“好吧,那我给你记着。”他也不恼。
他的外套很大,我的十指只能露出袖口少许,衣服上还有他身上那好闻的浅淡香味,让我莫名感到暖意。
穿好外套的我抬起头看向即将合上的房门,大雨之中,红色的伞面率先落入了我的眼中。
“等等,先别关门。”
红色的伞逐渐靠近,伞下是一位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人,她身着与伞面颜色相衬的红衣,在大雨之中让人看不真切她的身影。
女人逐渐走近,在庭院大门口停下,半倾斜的伞面逐渐摆正露出她的面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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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白桜的手不会有事的!!!
小白桜的高光时刻要到了,加茂鹤川在这几章就会下线了
第90章 梦醒
在我十岁那年,和子嫁进了渡源家。
她来的那天正值盛春时节,庭院里的绿叶嫩枝携满了春日的活力,似都在欢迎她的到来。
那天清早,天上下着绵绵细雨,清风吹动着屋檐一角上挂着的风铃。
清脆的叮铃声中我颇为无聊地走在长廊里,忽然,我瞧见一个人撑着一把红伞被拥围着走向偏院,她离去的背影与曾经的那位藤泽氏有几分相似。
那抹背影充斥着万千情绪,带着落寞,又带着毅然赴死的意味,在这春日显得格格不入,奇怪得很。
我停了下来,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的眼帘之中我才缓步继续往前走去,而后我的哥哥渡源崎月面色不虞地长廊转角处走了出来。
“你这是要出去玩吗,白桜?”他收起自己的不愉快温声道。
“嗯。”
“现在下雨了,虽然雨不大,但还是过一会儿等雨停了之后再出门吧?免得着凉了。”
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唠叨得像几十岁的婆婆一样,每次我出门都会对我说很多这样的话。
“没关系,反正无论我生了什么病,还是受了什么伤,哥哥你都能用治愈术将我治疗好的。”
“你啊……我比你大几岁,可能陪不了你多久。”
“怎么会?哥哥肯定能陪我很久很久的。”
“说不定我会先离开你呢?”
“不会的,要是哥哥先离开了我,那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会寂寞的。”一想到他如果不在了,无聊的日子会变得更加无聊,于是我不愉快道,“以我的天赋,我绝对会继承起死回生术的,我才不要哥哥先离开我。”
他无奈一笑:“也是,小白桜那么聪明,绝对能够继承起死回生的,说不定还能长命百岁。”
“肯定会的。”那时的我极为自信地回道。
“我很期待你的未来。”他那双带笑赤眸里盛满了我的身影。
“我也很期待哥哥的未来。”我笑盈盈道,与他站在长廊里望着庭院里的细雨,青葱绿意尽在雨景之中。
“白桜。”
“嗯?”
“我父亲又娶了一个人。”
我默了一下:“是今天来到家里的那位吗?”
“对,你撞见她了?”
“刚刚瞧见了她的背影,看起来会是一个很漂亮的人。”
“……我父亲不该再娶的。”
“为什么?”
那时的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太能懂为什么哥哥会感到不愉快。
“如果有一天,白桜嫁给了……那位五条家主五条悟。”说到五条悟这几个字时他垂下眼眸,“他要是也时不时娶一两个女人回家,你会难过吗?”
“我不会。”
“五条悟要是和其他人在一起了,你不会难过?不会不高兴?”
“不会。”
“小白桜的这个想法会让不少长辈感到欣慰的。”
“那可真是不幸。”
他轻笑两声:“你不想成为五条悟的唯一吗?”
“如果这个‘唯一’会让我每天都得规矩安分的话,那么我不想。”
“也是。”他似乎并不意外,叹笑一声,“那可难办了,我该怎么给你解释为什么呢?”
“哥哥是因为叔叔他接连再娶,让人觉得你的母亲渡源夫人不是他的唯一而难过吗?”
“……嗯。”
“别难过,哥哥,虽然我不知道叔叔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是我的唯一。”
他一顿,浅笑道:“是唯一的哥哥吧?”
“对,唯一的哥哥,谁也无法替代的那种。”
他舒口气:“我明白了,在我心里,小白桜也是我的唯一。”
“唯一的妹妹,谁也无法替代的那种?”
“谁也无法替代。”他浅声回道,看向庭院外,“雨停了,小白桜可以出去玩了。”
“我不打算出去了。”
“嗯?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见叔叔娶进门的那位。”
“你不是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吗?”
“突然就好奇了。”
“那好,我陪你去。”
“好,走吧。”
那天我与渡源崎月一同去往了和子所在的庭院门前,庭院的房门紧闭,像一具鸟笼一样将人困在里面,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我与渡源崎月也进不去。
于是,十岁的我选择了爬上墙头,身子骨比我还弱的渡源崎月从未像我这样不规矩过,他最后选择守在我的身旁。
我趴在墙上冒出个头,不知和室里的和子是不是发现了我,她从昏暗的房里看过来,而后一愣,随即向我比出口型——你好呀。
好漂亮的人。
我愣愣地看着她,顿了顿轻声问向渡源崎月。
“哥哥,她叫什么?”
“嗯?似乎是瑾川和子。”
瑾川和子。
“这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她。”
“是吗?”
“是的。”我墙头上下来,拍了拍手,“哥哥讨厌她吗?”
“说不上讨厌。”
“既然叔叔让哥哥你很不高兴的话,我们去捉弄捉弄叔叔好不好?”
“你又要捣乱了吗?”
“我这不叫捣乱。”
“那叫什么?”
“给无聊的生活增添乐趣。”
“你不怕我父亲又给你再换一位更加严格的教习老师吗?”
“这有什么,换再多么严格的教习婆婆我都无所谓。”
“说到教习,我可是听说了你昨天在那位新来不久的教习老师的脸上画了小乌龟。”
“小乌龟很适合她,走吧,为无聊生活增添乐趣。”我拉着渡源崎月向另一处走去。
“好。”
他虽有无奈,但还是顺着我的意,与我一同离开。
那天的记忆模模糊糊还留在我的脑海之中,真是万幸,我体内的诅咒没有将它吞噬掉,或许是有因为那天与和子的初遇深刻于我的心上,难以被消抹掉。
眼前的女人站在大雨之中淡笑着望着我,手里撑着一把红伞。
房门大开,我站在昏暗的屋内面无表情地与站在庭院墙外的她对上视线,一切声音离我远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与她。
“我回来了,小白桜。”女人笑容温和。
“你是谁?”
“当然是——瑾川和子。”
“你不是她。”
“我不是她?”女人将鬓边碎发拂到耳后,“我怎么不是她?”
我沉默不语。
“小白桜,你不高兴吗?是和子姐姐我回来了呀。”女人柔声细语。
周围细碎的讨论声响起,充满了惊疑。
“高兴?”我唇角上扬,两眼弯弯,以平静的声音开口道,“如果你能从她的身体里滚出来,我会更高兴。”
“真让姐姐伤心。”女人声音娇柔,“太冷漠了,小白桜,我记得你小的时候对我可是很温柔的,难道过了几年就不认我了?”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我是来送还第二批孩子的。”
外间的雨停了下来,她慢悠悠收起伞,在她身后的虫潮中有不少孩子被白色丝线捆住由咒灵递了上来。
孩子们皆毫发无伤,看起来并没有经历刚刚那些孩子所经历过的事。
“五条先生,您看,他们一个一个都还是好好的,没有受任何的伤。”她看着我身侧的五条老师微笑着说到,指示着她身后的咒灵将那些被捆住的孩子推到宅院内。
第二批孩子一共二十人,加上先前那批,现在回来的一共有三十人,看这数量,她手上恐怕还留有不少人。
五条老师默声望着她,她也不惧仍在笑着。
“我呀,很害怕被您祓除,所以有特地将自己的性命与还没被送回来的人联结在一起,如果您将我祓除了,那些人也会惨死,好像有多少人呢?一百多人吧?”她娇笑着,“五条先生,祓除了我,也就相当于一百多个人惨死在你的手下。”
“哦?是吗?那我就看看他们会不会惨死吧?”五条老师上前一步挡在我的身前伸出手似是想发动术式。
“哎呀,您看您,我可打不过您,不会与您交手的。”
她退后一步,天地忽被浓墨笼罩,是帐的放下,紧接着而来的是无数的黑影触手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
他们将瑾川幸带出高专了?
“让这孩子与你玩一玩吧?”她掩面笑道。
而后,无数的术式也四面八方地袭来,以屋宅为中心似是在说若谁踏出去一步,那么那个人将会成为他们所有人的攻击对象。
诅咒师在帮她?不,恐怕不止有诅咒师。
那被白色丝线紧紧捆住的孩子们在瞬间倒下,皮肤像是被什么腐蚀了一样开始腐烂散发出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