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呢,回去的路估计不好走。”我看了脚上的木屐,后来有钱定的高跟屐,踩积水还是没有问题的。
杏寿郎买了两把伞,算算时间我们也差不多醒了,便撑着雨伞回来,手里还提着一些吃食。
我就看着杏寿郎撑着伞走向我们,脸上温柔的笑容就像是白雾细雨里的一抹亮色。
“唔姆!我回来了,买点吃的,你和焰月还没吃东西吧,给。”杏寿郎将雨伞往后斜了一些。
接过盒子,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关东煮,一边隔着的还有章鱼烧。热气扑面而来,熏的眼睛有点热。
杏寿郎收起雨伞坐到焰月边上,伸手把焰月拢到披风下,看着愣神的我,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事,你要跟着我们回去?”
“唔姆,当然!我得知道你们住那里,下次才不会认不出路。”
说到这个,我脸上一僵,给他指错路的事情要暴露了吗?我干笑着转过头,走其他路我也不认得,算了,发现就发现了吧,还能怎么滴!
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章鱼烧,再戳一个递给焰月。
吃完,杏寿郎一手挂着包袱抱着焰月,一手撑伞站在雨里。
我撑开伞连忙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密,出了城便是白雾山水画的模样,脚下的路越发泥泞。
“织子可以撑着我,好走一些。”杏寿郎侧过脸,支出撑着伞的胳膊。
我看了一眼杏寿郎,伸手圈住他的左胳膊。我斜了斜雨伞,杏寿郎笑着也把伞举高了一点。
走得越来越慢,雨也越来越有暴雨的样子。
“那边有个屋子,去那边避避雨吧。”我扯了扯杏寿郎的袖子。
“好!”
小屋是专门留给过路行人歇脚的,里面除了一张大木板床和一堆柴火,什么都没有了。说是床看起来更像放大的板凳。
放好雨伞,坐在板床上一脚踢掉了脚上的木屐和袜子,袜子和和服下摆都已经湿透了。
杏寿郎放下焰月和行李,从怀里摸出了火石,看着燃起的火堆,杏寿郎看向抱着焰月取暖的我,“过这边来,先把衣服烤干。”
我抱着焰月挪过去,一把焰月塞到杏寿郎怀里就开始伸着脚烤火。
焰月勾住杏寿郎的脖子,扭过身子就开始补眠。
在我们安静烤火的时候,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木门咚地被推开,外面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背着门的我被冷风吹了激灵,“进来就关门啊!”
我一点都不想再回医院了……扎针的护士手法贼烂,药又苦得不行!
“抱歉!”
进来的是一家人,一对夫妻三个孩子。女子道歉之后带着三孩子走到另一个角落蹲着,男子则向我们走来。
“抱歉,可以借个火吗?”
我挪了挪位置,靠到杏寿郎边上,“可以。”
男子拿走一根燃烧着的柴火就回到了妻儿身边。燃起了另一堆火。
杏寿郎看着那家人烧起火堆,两夫妻靠一块把前面最温暖的地方留给了三个孩子,一家人抱成一团,心下动了动。
木屋盖得并不封闭,墙体之间还有大大小小的缝隙,冷风带着雨气飘进来,火堆温暖不到背后,有点凉。
杏寿郎看我缩成一团,搓着手臂,就是不靠过来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捞到怀里。
突然落入一个温暖怀抱,我一时没反映过来。
“你……”
感受着身后有力的心跳,绵长的呼吸,以及那炽热的体温,我有点不自在的僵着。
焰月睁眼看了不知所措的阿妈,动了动爬到妈怀里翻了身。
没抱稳,差点把崽摔出去的我一把捞回,松了一口气靠在杏寿郎身上。
杏寿郎看着焰月的举动,把两人全包在披风里。
外面雨声哗哗作响,屋里柴火燃烧噼啪的响声,舒适的温度,都是催眠的因素。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杏寿郎支着耳朵,时不时拨动一下火堆。感觉脚冷的我,把脚挤到杏寿郎小腿下。
跟千寿郎小时候一样……杏寿郎往火堆里加了把柴,火烧得更旺些。
大雨下了大半天,临近黄昏的时候终于停下来。
杏寿郎灭掉了火堆,一手抱起母子俩,跟着那家人一块前行。
那家人虽然带着三孩子,但是脚程却不慢,没多久就到了第一个岔口。
“唔姆,等一下。请问清水镇怎么走?”
一家人转过头来看着杏寿郎,男子笑了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遇见岔口全走右边,过了第三个岔口就是了。”
“多谢!”
放开步伐的杏寿郎很快就到达了第二的岔口,看着熟悉的岔口,杏寿郎低头看了一眼当初给他指路的某个人。
到达清水镇,已经是月悬正空,整个镇子静悄悄的,偶尔传来一声声犬吠。
“到了?”我看着周边的景色,拍了拍杏寿郎,“那边,那个酒居。”
看着熟悉的酒居,我指了指围墙。
杏寿郎有些不解。
“□□啊,现在大半夜的谁给你开门。”
一翻折腾,我们终于顺利的翻进了屋子。扑倒在熟悉的被子上,我眯着眼睛蹭枕头。
焰月则带着杏寿郎去橱柜放东西。屋子很小平躺下三个人就差不多没地方了,屋里也没有多余的东西。
杏寿郎观察着,拉开橱柜准备把衣服放进去,却看到压在柜子下方露出来的一角东西。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滚床的我,杏寿郎伸手把东西挪开,手上熟悉至极的触感,让他眼底冒出许多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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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放飞自我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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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屋里,杏寿郎拿着柜子底下翻出来的披风,静静的看着焰月。
焰月扭头看了一眼阿妈,对着杏寿郎招招手,轻轻的在杏寿郎耳边说:“这个披风在我出生之前就有了。”
这东西在焰月有意识之前就有了,这么说也算是实话。
杏寿郎低头摩挲着披风一角,想起几年前刚还未成为柱的时候,有过几次失去意识的事。
还没等杏寿郎仔细回想,手上的披风就被抽走了。
天晓得我抬头看他俩做啥的时候看见那披风,心里多么的惊涛骇浪!
想都不想就一箭步冲过去把披风抢到手上,藏到背后去。
“那啥……这个……”我脑海里疯狂的转动,试图找到一个理由!
杏寿郎看我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心下就明白了。
“那个……这个……捡到的,你信吗?”我干笑着,就看着杏寿郎一脸你接着编的表情,向我走过来。
一个靠近一个后退,很快我就被堵在墙边。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杏寿郎,相当有压迫感。
杏寿郎轻轻的抱住我,“抱歉……”
我X!大哥你又脑补了什么啊!!
我一把推开杏寿郎,捏着他的脸猛揉,“大哥!你听我说话行不行!!它真的是我捡的!!!崽也是捡的!!!”
焰月叹了口气,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泪一彪,“妈妈……”
听着焰月哭着喊我,我动作僵了!是否认重要还是崽子重要?这还用想?
把披风塞杏寿郎怀里,冲过去抱起了焰月,“崽不哭啊……”
我不知所措的抱着焰月,哭声不同于其他孩子那般嘹亮,但哭得让你极为心疼!
“阿妈错了,焰月不哭不哭……”怎么办?我不会哄孩子啊!
杏寿郎走过去抱过焰月,轻轻的拍打着焰月的后背。焰月勾了勾杏寿郎的脖子,在脖子后面画了个小圈圈。
我看着焰月哭声渐渐的消失,眼里满是崇拜!这就是传说中的奶爸?
杏寿郎哄得焰月睡着,把焰月放被褥里掖好,转过头来看我。
“披风跟队服一样,都由特殊纤维制成的,织子不必担心。”
我翻了个白眼,担心个锤子,担心的全应验了还担心啥。
我拿出了被子,看了看,只有两条,很好!
“你跟崽睡那边!我睡这边,不准越界!”我哼了一声,翻身盖上被子,面对着墙咬牙切齿!
杏寿郎看了窗外没有踪影的鎹鸦,退去外衣抱着焰月睡了。
过了几个小时,一条腿就压了过来,随后一只手也落到了脖子上。杏寿郎看睡得七横八岔的我,摇摇头正准备给我摆好,人就滚到焰月边上。
“到底是谁越界了……”杏寿郎嘟囔着,扯过被子把我包了进去。
躺下没一会,迷迷糊糊的杏寿郎感觉到了窒息的感觉,一睁眼,身上多了只八爪鱼!
看了被挤压着的焰月,杏寿郎心疼的摸了摸焰月的头,把他抱出来放另一边。
拿开压脖子上的手夹到腋下,一手半搂半摁着,杏寿郎无奈的躺好,喜欢压着就压着吧,反正也不重……
摸着了热源,我睡得很香,就是醒来的时候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很暖,迷糊的眯了一会,突然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太对,猛一睁眼,这下巴弧度真好看……喉结也很……等会!!喉结???
视线一点点上移,近距离暴击!
我眼睛睁得圆溜!再感受一下自己的手脚,僵硬的一点点抽出手脚,同手同脚的离开了房间。
杏寿郎睁眼看了走出去的我,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老板娘一眼看到摇摇晃晃,同手同脚,一脸惊吓万分的我,担忧的冲过来,“织子你怎么了?”
“婶子,我……我……我好像占了别人便宜了……”我欲哭无泪的看着老板娘。
“男的女的?”
“男的……”
一听是男的,老板娘眼睛就瞪圆了,“是他欺负你了?!”
“不,婶子,是我……”
老板娘表情柔和下来,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臂,“织子有出息了!会拱白菜了!”
老板娘你这反映不对啊?
“哈哈哈,织子呀,那个人是谁?有婚配了吗?长得如何?家里什么情况呀?公婆可还健在?工作怎么样?人品行可好?”老板娘两眼放光的问着我。
“……婶子?”老板娘你别这样,我害怕!
老板娘注意到我一身单衣,柔和下来的眼睛又瞪了起来,“这孩子怎么回事?病刚好呢!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
拉着我的手,老板娘就直奔楼上,我想起来杏寿郎还在房间里呢!
“婶子等一……”
唰!
老板娘与屋里正给焰月穿衣服的杏寿郎大眼对小眼!
“他他他……他就是抛弃你们母子俩的混蛋?!”老板娘指着杏寿郎,一脸气愤的看着我。
完了!这要怎么解释……
“婶子!误会!这都是误会!”
我拦住了想冲上去的老板娘,“婶子你听我说!不要冲动!”
让你瞎编,这回完球了吧!我心里泪流成河,这回要编啥堵上呀……好难啊……坦白算了。
但是坦白又没人信,穿越这种事情,不把我当傻子就不错了……
我安抚好老板娘,笑着拽走了杏寿郎,“你等会按我说的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