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有点担心那家伙,气运之子也怕煞星,而我对他来说仿佛就是专门搅毁气运的坏人。是我把他拉进一场又一场与他无关的办案险境中的,就算死也不应该因我而死。
……
因为得到过格兰蒂斯夫人的月末宴会邀请函,对宅邸位置有所了解。格兰蒂斯宅邸其实离乔宅不远,大概是二十几公里的样子,照马车的速度来讲也就是一两个小时。
到达格兰蒂斯宅邸时暮色已至,月上梢头。马儿飞奔经过也能惊起林中些许鸟儿,而格兰蒂斯宅邸就在穿过一片树林的空地上。
刚看见城堡的一角,便看见一个人的身影,看不及细分那人是谁,只见他举起右手,恍影之中那人手上的东西在月光下闪了一下。
不好!是枪!
刚一低头,子弹劈开空气从我头顶飞过,竟是为了赶尽杀绝而来。
那人一看一击没中,在我以为还回来第二枪时,那人却掏出一把信号枪朝天空开了一枪。
打信号?打给谁的?
来不及多想,因为枪声的刺耳,马儿略微受惊,有些难以控制。权衡之下我松开缰绳,不顾□□的马也不顾一旁的葬仪屋,借力跳上树梢,在空中躲过几枚急促的子弹杀到那人面前,掏出藏在后腰上的小刀直接卸了那人握枪的右手,那人惨叫了一声之后居然又用左手掏出一把枪,我以为他会对准我,想着应该躲避还是用身体接下,用身体接下会疼,可躲避的话万一还是被子弹擦到,溅出来的血就不能受我控制了,流点血倒是没事,若溅到人身上就不太好办,我可没想过多造一个孩子,然后又亲手杀死。
在我准备用身体接下时,那人却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我下意识想制止对方畏罪自杀,还是没来得及,普通人被爆头是立即死亡,不像怪物,怎么也杀不死。
那人倒下了,倒下的前一刻我看清了他的样子,是格兰蒂斯的管家。
所以他打信号是为了通知格兰蒂斯的么?
结果并不是。
我一进入宅邸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道。
从正门开始,扫地的下等女佣,打扫壁炉的女仆,端着茶具的男仆……旋转楼梯口的女管事,从二楼窗户往下看,还能看见后院厨房前的帮佣、厨师……以及二楼走廊站岗的仆人,一律被以各种虐杀方式倒在地上,鲜血泊泊。
二楼书房的门没关,我踩着一摊无法避开的血泊进了屋内,映入眼帘的就是脑袋和身体分家的格兰蒂斯夫人。
格兰蒂斯的脑袋背对着我,而她的身体上有多处刮伤,肉皮翻起,像是被人用利器刨开的,可是切面又不似利器划过般的平整,而是凹凸不平,倒像是被人直接撕开的。身体对过去有一扇破碎的玻璃窗,我避开碎了一地的玻璃透过窗户向外看,是一片空地,空地不远处是一片树林,不时还有些许星点大小的鸟儿飞起,在月色的照射下略显阴森。
我将视线移回房间内,瞧见了格兰蒂斯夫人脑袋的正脸,似乎死不瞑目,眼睛直直的看向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我顺着她注视的方向望去,是紧贴墙壁的两架书柜。靠近书柜,我闻到区别于腥臭尸体的味道,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味道很是熟悉,像是那天把我周围的空气都包裹起来的味道,我仿佛又闻到了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