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对人类的‘感情认知’可以用‘五十步笑百步’来概括。可就算这样,我还特别喜欢教他区分人类的表情。
比如,眉毛弯弯,嘴角勾起,那是微笑。
比如,笑而露齿,脸上多处褶皱,那是很开心。
一个敢叫,一个敢听。
甚至还比谁模仿的最真。
相处还算愉快。
什么时候变的呢?
大概是两年后吧。
鬼是一种脱离社会秩序的存在。
人类之所以能和平相处,是因为他们活在相对和平的秩序内,秩序教会他们道德与爱人。我因刚入人类社会没多久,对秩序的认识比懵懂孩童还要薄弱,因此很多行为异于常人,而他又是一个敏锐的小孩,很快就发觉我其实不是人,我以为他会害怕我不是人,没想到他不但不害怕还第一次露出真切的向往神情。
他一直追问我有关鬼的事,我想着难得有一个不是鬼杀队的人不怕鬼,还乐意和我处,也就告诉他很多事情。当他得知我可以将人变成鬼,便开始执着让我把他变成鬼。这时我才隐约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哪有人在健康快乐,没有任何灾难下愿意变成鬼的?
我以为他还小,是在开玩笑,便一直没有同意。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的父亲偷情女信徒,他母亲杀了他父亲之后自杀,场面一度血腥暴力,断肢横呈。与我而言,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场景,顶多是觉得两只动物在自相残杀,但我明白人类都对自己的家人充满感情,无论感情或正或负。可作为孩子的他冷漠的看待这一切,甚至觉得他父母弄出的这些血迹让他有些苦恼如何处理。
也就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孩子比我想象中的还特别,并且并不是我希望的那种特别。
于是我走了,在某个不辞而别的午后。
之后没多久就通过船只漂到邻国,从此远离日本。
和他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年半,对于我这漫长的鬼生来说,稍不注意就遗忘在过去。
……
在我回忆的时候,童磨三两下解决完尸体,餍足地舔舔嘴角的血迹。真把自私的口腹之欲当成无私救赎。
“现在你才是真正的去往极乐世界,我会永远的记住你的,红叶。”
一滴鳄鱼眼泪滑过。
“好了,我们去找下一个信徒吧。”
这里的我们,自然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