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茜娅无力地抓住瓦勒斯卡的手臂,几乎从他身上滑下去,瓦勒斯卡拉起来切茜娅的后腰,他躬下身子,吻着她,将她囚禁在自己怀里。
“这是你说过的,切茜娅。”他的声音沙哑又沉闷,“别忘记它。”
切茜娅贴上了他炽热的小腹,头顶的天花板好似无限压低了,逼她蜷缩在这个炙热强壮的空间里。
切茜娅裙撑都被压的变了形,隔着层层的布料她依然能感觉到瓦勒斯卡的异常。
她面颊的温度灼烫的吓人,“瓦勒斯卡……”
“乖。”他说,“只是亲一下。”
他有些粗粝的指腹擦过切茜娅的面颊,好像在享受着那热度,“你觉得房间里很热吗,切茜娅?”
“就好像你身上不烫似的。”绿眼睛近乎妖媚的闪着水光,“外面可是凉快呢。”
就在窗户外面,狂暴的风雪拍打着窗子,瓦勒斯卡直起身来,向窗外望了一眼,“想出去玩吗?”
切茜娅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她是想出去的,但是这样的风雪——
瓦勒斯卡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将切茜娅衣服领口拉好,“那就跟我走。”
他打了个唿哨,神的马匹从天边飞驰而来,白额黑马颈后飘扬着鬃毛,沾满了未化的雪粒。
克朗夫人惊奇地看着切茜娅被一个高大的英俊男人牵出门去,而且还很明显不是之前那一个。
她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您要去哪儿?今天风雪实在太大了——”
瓦勒斯卡不悦地蹙眉,却听见了切茜娅清凌凌的声音,“我和我的爱人出去,他会保护好我的。”
神明嘴角浮现了笑容。
克朗夫人呆呆地看着两个人,旅馆大门被大风暴烈地撞上了,似乎连玻璃都要震碎。
她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天啊,怎么能让小姐在这种天气出去呢?除了神明,哪有人能在这种天气里护住她?
克朗夫人焦急地跑到窗边,正见骏马四蹄腾空向风雪中奔驰而去,雪花如同大雾般在马后漫开。
狗拉雪橇是不适合我的。马跑起来的那一刻切茜娅这样想。
寒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整个世界仿佛都从蹄下碾过。他强健的臂膀将切茜娅环在怀里,缰绳在他的手里牢牢地握着。
瓦勒斯卡从被他的母亲摔死的那一刻,就是掌握了暴烈权柄的神明,他随心所欲地摧毁一切,碾压一切,甚至连世界都是他的枷锁。
即使在这样大的雪里,他的怀里也是热的滚烫,仿佛血都沸腾了。那温度把切茜娅全身点燃起来,她在烈不可挡的风里微微阖上了眼睛。
即使是这样,依然能感觉到树林和村庄,陡峭的雪山和冰封的河流闪电般在身侧掠过。瓦勒斯卡没有多说话,他也不需要说话,他那种近乎狂暴的力量都在呼啸直下的风里了。
“冷吗,切茜娅?”
“不冷。”她说。
狂风摧毁了理智,让一切妄想都在其中攀生,切茜娅睁大眼睛,竭力看清前方的样子。
瓦勒斯卡可以如此畅快地对抗风暴,是因为他是神明,除非自己也拥有同样的力量,否则决不能对抗同样狂暴的命运。
***
玛尔维娜咳了一声,她在黑暗中坐直了虚弱已久的身子。
仿佛有什么不祥的预兆在她的心头蔓生,那种感觉极为不适,似乎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这绝不能……”她嘶哑的嗓音如同徘徊在窗外的幽灵,“命运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漆黑的眸子宛如淬了毒一般,无目标地在暗中搜寻着,她死死咬住了下唇,瞳仁忽而失焦,忽而又迅速聚起。
她魔怔了一般,伸出手指在地上写写画画,地面磨破指尖,血涂了一地,却丝毫没有察觉。
忽然,摩擦地面的声音顿停,玛尔维娜的瞳孔可怖地放大了,漆黑几乎填满了她的眼睛。
“不能再等了。”她说。
她向自己的手腕亮出了锋利指尖,缓慢划下一道极深的伤口,粘稠殷红的血流了下来,她移动着手腕,在地面上画出了妖异的纹路。
玛尔维娜全身不多的神力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向手腕涌去,她的脸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
那张看起来原本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面孔,迅速衰老了,鱼尾纹爬上眼角,脸颊皮肤松弛,眨眼便成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在她手腕停下的那一刻,地面上映出了明晃晃的血光。
那血竟然没有渗到地里去,就那么浮在地面上,拼成了难以辨识的古老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