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姒忙,李俏俏也自动自发的给她帮起忙来。
本来她就是学医的,加上她这段时间也一直还跟着王净娴学着,打个下手自然不在话下。
这天,林姒正给一个老人的腿做针灸,李俏俏按着她开的药方抓着药,所里好几个老人在一旁排队等着。
诊所里开着收音机,收音机里还放着戏曲。
这年头,收音机可是稀罕物,有得听,等待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无聊。
忽地,原本放着戏曲了收音机卡一下,传来沙沙的声音。
一个护士上前去,正想调一下音频,就听见里头传来声音:中央人们广播电台,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消息…
林姒还没反应过来,李俏俏却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冲向收音机,双眼放光,手都有些发颤。
果然就听见收音机里继续传来播音员的声音,“凡是符合招生条件的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均可自愿报名……”
听到这里,林姒的手也抖了一下,针差点没挿歪。
可屋里却已经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人们哭着笑着热烈拥抱着。
十一年啊,整整十一年,终于过去了!
*
汉溪村里
人们正日复一日的干着田里的农活。
哪怕知青们已经习惯了这高强度的劳动,可难免还是有些焉焉的。
回想起在城里快活的日子,知青们更是意难平。
明明他们是下乡来帮助他们的,可现在呢?村里人都嫌弃他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他们是读书人,学的是文化知识,让他们种田,不是大材小用吗?
可他们又不敢不做,不做可以,没有工分。
没工分意味着什么?经过几年时间毒打的他们可太清楚了。
没有工分就意味着分的粮食少,也就意味着来年得饿肚子。
可她们有什么办法呢?城里没有这么多岗位,没有工作,等待他们的照样是死路一条。
出路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什么时候能回到城里?也没有人知道。
有些人甚至已经插队十几年了,现在都还没能回到城里。
这面朝泥土背朝天的日子,仿佛看不到尽头似的。
想到此,他们忽地又羡慕起了在京市里的那两个人。
一个是他们知青点里的知青林姒,不仅找回了家人,最后还嫁给了同样是京市的宴怀。
另外一个则是村里的姑娘李俏俏,只是嫁给余斯华,就让她脱离了农村,一朝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不仅女同志羡慕嫉妒恨,连男同志都忍不住酸溜溜的。
别说回京市了,就是让他们在村里做个计分员也成啊,最起码不用那么辛苦。
可这种工作只有村里人才有机会,哪怕他们选的人才小学毕业,可照样轮不上他们知青点里初中高中毕业的人。
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知青们早就一肚子火气了,可又什么都不敢讲,只能垂着头,闷闷的干着活,把那一股子气都发泄在了锄头上。
忽地,远处跑来一个人,边跑边喊着什么。
众人好奇的抬头看去,只见那人又哭又笑的,像是疯了一样。
“恢复高考了,同志们,恢复高考了!”
等她走近了,大伙听见她喊了什么以后,整片田野里瞬间一静。
“恢复高考了?是真的?没骗我?”
“是真的,没骗你,刚刚广播说了!”
“是真的,是真的啊,同志们,我们可以回去了啊!”
瞬间,田野里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知青们像疯了一样,又哭又笑,有抱头痛哭的,有跪地痛哭的,还有在田野上狂奔欢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