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族常见邪术,精神薄弱者会被勾走魂魄,受制于人!
“鬼城还有别人?!”
宁蕴终于抵抗不住摄魂术的压力,起身朝召唤她的方向走去。
反正有八条命,放机灵点,看一眼究竟就回去……不会有事的。这样权衡着的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控制。
七拐八绕地,宁蕴摸索着闯入一座地牢。地牢昏暗,她从鬼娆魔尊的乾坤袋里翻出一串夜明珠提在手上,拾级而下。
台阶尽头就是地牢,烛光摇影,隐约听到细微的响动。宁蕴有种感觉,这里面关押的,就是呼唤她来此地的人。
她加快步伐一口气走下去,看清里面的场景,不由一怔。
那是一群孩子。小的三四岁,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约莫有二十来个。每个人都被关在笼子里,衣衫破烂,身上带着新旧不一的伤痕,充满血丝的双眼大大地瞪着看向宁蕴。
唯独一个孩子站在牢笼外面。宁蕴进去时,他正拿起一串钥匙——从一具穿着侍卫服装的尸体身上。
宁蕴和这些孩子都是一愣,继而钥匙掉在地上,惊醒众人,所有人都跪倒在地,高低不一地哀哀叫道:
“鬼娆大人……”
他们瑟瑟发抖,有人抬眼看那个出来偷钥匙的孩子,眼中流露出绝望和恐惧。
不知不觉间,笼罩在宁蕴心中的迷雾消散,她智商重新上线,意识到这群孩子既然能够反杀守卫,还这么一大群,绝不是她一个凡人能对付的。
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她都必须尽快离开。
于是她沉下脸,作出冷酷的样子环顾一周,这些孩子怕惨了鬼娆魔尊,个个抖如糠筛,被宁蕴这么一看,刚才还偷瞄的几人连头都不敢抬了。
宁蕴心中暗喜,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却在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脑子又不太清醒了。
她再一次感受到那股召唤她的力量,并且比上一次还强烈。
偷钥匙的小孩缓缓抬头,直视宁蕴双眼:“鬼娆大人?”
“嗯?”宁蕴下意识发出声音。
小孩眼睛微微睁大一瞬,继而闪过一丝狂喜。
他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左眼处的皮肤上有一个诡异的花纹。刚才宁蕴注意到,似乎这里每个孩子脸上或身上都有类似花纹。
“我说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在这里见过啊。”宁蕴看着天之眼中小一号的破岳,“他们是什么人?”
“炽贯和鬼娆抓来试行【代天】的实验品。”
“难怪那么怕鬼娆的脸。”
可惜芯子换了人,还被破岳这小子发现了端倪。
之前破岳使用摄魂术,本意是控制地牢的守卫,出来拿钥匙。
但宁蕴作为一个命数已尽的虚弱魂魄,被摄魂术偶然波及,也无法摆脱控制。
这一回破岳面对面向宁蕴发难,她更防无可防,完完全全地中了招。
“鬼娆大人,”破岳紧盯着宁蕴,语调平缓,“请您帮我毁去奴印。”
“要怎么做?”宁蕴听见自己问。
“只有您的短刀做得到。用您的短刀,在我这里……”
他抬手指向自己的左眼,宁蕴会意,皱起眉头:“没有别的办法吗?不小心伤到眼睛怎么办?”
破岳一怔。
继而弯唇一笑,声音愈发轻柔:“没关系,舍了这只眼睛不要,也请您帮我毁掉奴印。”
“好……”
在其他孩子惊异的注视中,宁蕴走过去俯身仔细看破岳脸上的奴印,目露不忍,但迎上他洞明的双眼,点了点头。
她拉来一把椅子坐下,发现高度不太合适,破岳倒无所谓,直接跪下来仰头等着她动刀子。
“这怎么行。”宁蕴皱眉,把桌案清理出来让破岳躺上去。
破岳踟蹰一下,照做了。
宁蕴试图把短刀在火上烤一下消消毒,然而魔尊的东西毕竟不是凡物,烤了半天都没升温。她有点尴尬地把烛台撤下,掏出手帕擦擦剑身。
破岳的目光一直落在宁蕴身上,这让她更有种庸医的不自信,勉强点头道:“我一定会小心。”
破岳没说话,安静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