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这本书的借阅记录里恰恰有秦子恒的名字。”宁蕴指着那本《灵族少主挖我金丹救他竹马》。
这部小说不符合剑修口味,借阅之人极少,记录显示这些人大多都是看了一两天就还回来了。
唯独秦子恒足足借满三个月,达到一本书的借阅上限了才还回来,然后立马续借,到期了再还再借,如此反复,竟然直到他被赶出宗门的前夕才最后一次归还。
十年前第一次看这本书时,宁蕴还想:“难道是沉迷小说导致他荒废了学业?”
后来翻秦子恒的档案,上面详细罗列出他在藏书阁的借书记录,其中被反反复复借阅到期满再续借的,却也只有这一本了。
这下再来看书中讲述的灵族、少主、未婚夫、剑修……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既视感强烈了。
“一个少主,一个灵族少主,一个不甘于雌性身份的灵族少主,一个有未婚夫的不甘于雌性身份的灵族少主——书中的角色和现实中人物有了好大重叠,我心里隐约产生一个猜测。”
乾明剑尊十分捧场:“我也在猜了。”
“对吧对吧?”宁蕴受到鼓舞,接着说,“我还找了那个修炼记忆大法的档案馆馆员,照着小说里陆无波的形象跟他比划,他果然想起一个人。”
“那人叫秦瀚,道侣的名字是颜芍。”
“你看他俩的名字跟陆无波、红药不是正好对应上了吗?秦子恒为什么改姓,到这里也忽然有了解释。”
乾明剑尊点头:“明白了。”
“或许他拜入剑宗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知道了,想再去灵族,但以剑修的身份毕竟招摇……所以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有意荒废修炼、补考作弊触犯门规,为的就是被赶出宗门,有机会‘流落’到西洲?”
“别人的心思,我不习惯揣测。”剑尊道,“等下到了西洲,我把他抓过来给你审问。”
宁蕴默然。
剑尊瞧她无语的样子,想了想又说:“你的想法很多,愿意去理解旁人,这样很好。”
宁蕴“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她思量一会儿,忽然说:“可是复仇有什么不对?别人凭本事复仇,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我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设若易地而处,有人害死我爹,我未必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乾明剑尊听到后半句微微皱眉,不是很喜欢她把自己代入进去的说法。
好在宁蕴很快又转念道:“无论如何,当务之急还是搞清楚实际情况,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呢?更何况白琥那一局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人。就当是我阅历浅薄认人不清吧,但反正我不太能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那样的姑娘身上。”
要是她也像乾明剑尊这样就好了——对别人没有揣测的意愿,岂不是省下很多烦恼。
剑尊把手伸进果篮,里头的果子被宁蕴吃了大半,他拣出一枚果子拧开来掏出果核,再用两根手指头轻轻一搓,果核从中缝处分离,就像棺材盖那样滑开,露出里面白嫩水灵的果仁。
“尝尝这个。”他说。
宁蕴依言接过,把果仁倒进嘴里“啪叽”咬下去,眼前一亮:“还有吗?”
不必剑尊指点,她自己去翻刚才吃剩下的果核,又问:“你刚才搓那一下是怎么做到的?我完全没感觉到灵气波动!”
“想学?”乾明剑尊语带自矜,“隐藏灵气波动已经属于上阶功法了。”
宁蕴疯狂点头:“那就更要学了!”
……
从电竞秘境出来,灵族这队人马表情都不太好看。
白琥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大踏步向獜沧走去,还没开口,就见鲛蘅瑟缩着向后退开一步。
“獜大哥,白少主,我不打扰你们了……”
白琥和獜沧脸色同时一沉,只是出于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味。
白琥生得清丽,不笑时颇带几分冷意:“你倒也不必……”
獜沧立刻将鲛蘅挡在身后:“你走吧。有些事,我来跟她解释。”
鲛蘅闻言目光微滞,不由“啊”了一声,形容有些仓皇。
“你放心,不管她怎么想,我都会护你平安。”獜沧许诺道,略有挑衅意地迎上白琥的视线,“这里说话不方便,当然,你若不介意我也无所谓。”
鲛蘅一番欲言又止,在獜沧的安抚下才飘飘摇摇地走了。
白琥瞟一眼堂而皇之看热闹的夔尧、冉遗卉二人,点头:“那就换个地方。”
獜沧径自带白琥三拐两拐来到一处密林,这里地处偏僻,多年前还闹出过林中凶煞吃人掏心的传说,灵族小孩都被家长千叮咛万嘱咐不得踏入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