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间，时柠听到，从手机对面，顺着电流声，传来了一道小男生的说话声。
声音很小，但足以听清。
于正然抬头：“哥哥，你是在跟女朋友说话吗？”
于正然其实一直都听到了。
但是他非常贴心，非常善解人意。知道对面那个姐姐尴尬，就索性装不知道，这会儿听到她说要挂电话了，才问出声。
时柠：“……”
江知衍：“？”
时柠没挂电话了，她默默把手机拿起，开了免提，音量调大。
闻言。
江知衍懒懒掀了掀眼皮，不紧不慢地把面前的题本拿过去，放到他的面前。
全程下来，整个动作慢条斯理。
他嗓音平淡静默，反问：“答案算出来了吗，关心那么多？”
于正然：“……”
按照平常来说，他要是问这种跟学习无关的问题，江知衍都不带搭理他的。
但是今天，江知衍不但搭理他了，还说了那么多个字。
反应那么强烈特殊。
不用想不用细问也知道，他猜对了。
一看到面前满是题目的作业本，于正然手里捏紧了铅笔，那种猜对的沾沾自喜也没了。
他重新低下了头，整个人有些闷闷不乐：“哦。”
隔着屏幕，时柠都能感受到，小朋友那种瞬间不高兴的情绪。
时柠刚想开口，去指责一下江知衍。
顺便好好跟他掰扯一下，对小朋友要温柔耐心，不能像刚才那样，那么没有感情那么不好相处。
让她没想到的是。
于正然刚动笔写了个数字，就又开口了。
“那等我写出来这道题，你可以再给姐姐打个电话吗，我想跟她说说话。”小朋友的语气非常无害。
江知道扫他：“说什么。”
于正然被他这语气搞得，一时间没敢说话。
随后，他顿了顿，像是有人撑腰一样，大胆开口：“就是想问问她，是怎么看上你这种，那么凶的老师的。”
不但凶，还很无趣。
江知衍：“？”
此时此刻，于正然小朋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战士，背着他的炸药包，勇敢前进，然后等着援军来救他。
那个援军就是时柠。
时柠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哪。
这小朋友也太勇敢了。
时柠没忍住，笑出声，问：“你知道他凶还这样说话呀。”
这声音一出来，于正然愣了下。
紧接着就是那种，自己强大的背景赶来撑腰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姐姐居然还在啊。”
时柠应了声。
于正然回答她之前的话：“以前不敢，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姐姐管着他了。”
说完还不忘夸个几句。
“姐姐的声音一听就很温柔。”
“人肯定也很好看。”
时柠：“……”
现在的小朋友都那么成熟吗。
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