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温恋,他派人抽干了整个水坑,但人仍旧一无所踪。
“二爷,有人在等您。”
谈司夜收回思绪,锋利的眸光扫向不远处停着的宾利,薄唇紧抿,拔腿走了过去。
他坐进后排,拢了拢身上的西装外套,而后闭目假寐。
谈霆云啧了一声,俊朗的脸上漾起无奈的笑,“阿夜,许久未见,你太冷漠了。”
后排空间很宽敞,还坐了沈月蚀和谈沉云,三人探究的目光齐齐扫向他,又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三个月前,谈司夜为了逃出蓬莱山庄,炸了谈老的院落。
三个月后,他独自回国,乖乖接手了谈家的生意。
谈沉云看着他手上的浅金色戒指,冲谈霆云使了个眼色,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
一双眼眸忽然睁开,带着浓郁的杀意,谈司夜抽出腰间的匕首,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了谈沉云。
“别找死。”
谈司夜惜字如金,他眸底的疯狂显露,像是要杀人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拔刀了。
谈沉云没躲,他看着眼前的刀尖,啧啧称叹,“阿夜,这世上娇花无数,哪一朵都能任你采摘,为一个温恋,值得吗?”
竟敢对他的亲小叔拔刀相向。
沈月蚀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刚欲开口相劝,谈司夜锋利的刀刃便划破了他的西装,渗出血丝。
“谈司夜,你真他妈动手!”
谈沉云眸光微变,他看了眼划破的袖子,继续扇着风。
“听说温家要办温恋的追悼会,你不出席吗?”
谈霆云头痛的揉着太阳穴,“沉云,别太过分了!”
宾利的车门被人一脚踹开,那道身影已经走的无影无踪。
车内,三个人松了一口气,沈月蚀冲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可真幼稚,就这么坑自己的侄子。”
良心不会痛吗?
湘茗公馆今日到场的,都是京城非富即贵的上流人士,温恋是温家嫡女,又是国家队养大的闺女,追悼会必定不一般。
古风韵味的长廊上,每隔半米都挂了一个白色灯笼,已到夏天,整个院子原本是缤纷的色彩,都被佣人裁剪的整整齐齐,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干。
穿过游园门廊,宾客席设在了草地中央,两旁都是送来的花篮。
陶如冰穿着一身白色旗袍,她刻意化了憔悴妆容,游走在贵太太中,不时低声抽泣。
温子乾和贵客寒暄了几句,便走到僻静处拨出一通号码。
嘟嘟几声,对方接通,彼此陷入了沉寂。
“苏茉...”
听筒那边响起温和的女嗓,温子乾眼底亮了亮。
“何事?”
温子乾斟酌用词,说道:“今日是阿恋的追悼会,在公馆开设,请了高僧来超度,你要来吗?”
“请问尸首可有找到?”
丁苏茉的声音一直温和,却一针见血。
“不、不曾。”
“那为什么认定她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温子乾被问住了,他低头看着身上白色的西装,不知怎么,觉得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般,愚蠢至极。
“敢问温先生,你温家的人,有谁是真心想要恋儿活着,又有谁是真心想要她死?”
真心和假意不过在一念之间,有人虚伪,可有人坦荡,不爱虚与委蛇。
温宏光在三楼昏迷休养,他一直不认同自己孙女已经去世的事实,只要一天没找到,就存在着希望。
而温家其他的旁系们则一直保持着中立态度。
跳下断崖生存的几率小之又小,又有谁能笃定他的女儿还活着?
电话还未挂断,温子乾不敢言语,陷入了沉寂。
若不是他当年的风流债,今日的温家一定会有更好的画卷,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