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婳垂眸看着他，问道：“这京城还有多少会驭鬼之术的天师？”
“具体有多少我也说不准，但肯定不少。”卫天师说道，“你在找人？”
江婳没说话，但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卫天师下意识开口：“你这么厉害的，干嘛不直接算上一卦呢？”
话刚说完，他就感受到来自江婳的凌厉目光，那眼神仿佛在说，他只要敢再说一句，就会再揍他一顿。
压下心头想揍他的念头，江婳没好气道：“你以为身为天师就可以随便算卦？算卦那是在窥视天机，不知道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吗？”
“是是是，你说得对。”卫天师哪里还敢反驳，只得一个劲儿地点头附和。
江婳瞥他一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修行的是驭鬼之术，我自然不能要求你不再炼制役鬼，但也要知道，不是随便什么鬼魂，都可以抓来炼制役鬼。”
“我记住了，记住了。”卫天师一叠声地应道，而后又问，“所以，是什么不该抓的鬼魂，被人抓走了吗？”
“你问题太多了！”
江婳睨他一眼，转身便和晏南渊一起离去。
直到回到车里，一直没出声的晏南渊才说道：“婳婳，接下来去哪里？”
“我先算算。”瞥见晏南渊一副想笑的样子，她无奈地叹气，“我当然知道可以直接算一算雯雯被谁抓了，但我这不是想着，我认识一个有前科的驭鬼天师嘛。谁知道是我猜错了，白跑一趟，我的锅。”
第109章 我难道还不可以？
瞧着她一副懊恼自责的样子，晏南渊的眼底浮现抹心疼，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其实你说的没错，天机不可泄露，即便是天师，也不能随意窥视天机，你也无需自责。”
江婳勉强挤出抹笑：“晏老师你不必安慰我。先不说了，我先算算雯雯是被谁抓去了。”
说着，她敛了敛神色，便开始掐指推算。
片刻后，她扭头看向晏南渊：“算出来了。”
……
京城郊区的一栋两层小别墅里。
二楼最尽头的房间里，木质地板上有着一个用朱砂画出来的道教符咒，那鲜红发朱砂仿佛鲜血一般红艳艳的。
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箓，红字黄纸，看上去颇有些渗人。
在正对着门口的那面墙壁前，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置着一个香炉，插在里面的三根香正飘荡着缕缕烟雾，而在香炉的两侧，还各自摆放着一个红色蜡烛，火光照亮了这间诡异的房间。
一名穿着明黄道袍，一头长发挽了个道士髻的男人，右手持着一把桃木剑站在桌子后面，左手则拿着一个黄铜铃铛不断地摇晃着，叮铃铃的声音在房间里不断回荡。
男人面色严肃，嘴里还默念着咒语，桃木剑挽出数个剑花，忽然剑尖往前一刺，对准前方法阵里，那抹白色的鬼魂。
雯雯被困在法阵里，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冲出法阵，每当她来到法阵边缘，都会被一道灼热的力量挡回来。
几次尝试过后，她的魂体开始变得虚弱且透明，耳边还不断回荡着那叮铃铃的铜铃声，以及男人口中念叨的咒语。
那咒语就犹如魔音贯耳，混杂在铜铃声中，不断往她的耳朵里钻，似是能将她的脑袋撑爆。
她双手捂住耳朵，清秀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不要念了……不要再念了！”
然而，她的请求却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换来了男人越来越快的念咒速度，那咒语就像一根根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头皮上，让她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头皮。
“艺恒……”
痛苦之中，她低声念着那个最熟悉的名字，可是，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把她抓来这里，还将她困在这个法阵里？
就算她是鬼，可她从未害过人，也从未想过要害人。
难道是鬼就该杀吗？
“艺恒……”
雯雯双手抱头，跪坐在地上，长发耷拉下来，遮挡了她那苍白的脸。
不，她不想就这么魂飞魄散，她不想离开艺恒！
就算……
就算她真的逃不过这一劫，至少让她见艺恒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