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不满的顾长亭哀怨的小眼神紧攥着李秀英。
李秀英被盯得头皮发麻,连他眼也给捂上了,“乖,听话。”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头大尾巴狼瞬间摇变成乖巧金毛,她手中就差一颗逗狗的绣球了= =
顾家生产队,远远的,顾富英就抽着烟等着了。
见俩人平安回来,也没多问,点了点头,道:“回来就好。”
李秀英与顾长亭对视一下,顾长亭主动问:“爹,娘呢?”
“下地了。”
李秀英忙于工作的时候,孩子还是孙红梅带的。这年景,带娃不可能在屋里养着,得下地背着娃。即便心疼自家孩子黑了,也得遵守当代规则,谁让孩子是六零后呢。
“现在地里还有东西?”
顾富英:“地里结冰了,村长担心影响来年土质,组织了人凿开。也不敢背着孩子做太大动作,娃让放牛的大牛带了。”
顾长亭点头,“我早说了那半大点孩子就得做轻省的活儿,不然多影响骨骼发育,以后长不高,大牛也不好说媳妇儿。”
“家里多养张嘴,真让那孩子轻松点,不得被别人当冤大头?放心,爹这点主意能拿,也不会熬坏那孩子。”
等中午做饭,李秀英油水下的重,还特地做了众口除她外都爱的红烧肉。
孙红梅痛心疾首,“你又嚯嚯家里油!这得多少钱呐。”
李秀英将快要夹进孙红梅碗里的肉反方向一转,肉进了顾长亭碗里。她笑颜如花,“亭哥,多吃点,得好好补补。”
孙红梅大约习惯李秀英这脾气,没再闹啥,毕竟肉就那么一碗,夹筷速度慢了,可就啥都捞不到了。
等吃过饭,李秀英让大牛带着孩子们出去玩,才眼神示意了下顾长亭。
别撒谎了,孙红梅她不值得,该咋来就咋来。
顾长亭干咳了俩声,连丁点掩饰都没有,道:“爹,娘,你们一定好奇我消失这几天干嘛去了?其实没做啥,就是结了个扎而已。”
结了个扎。
结扎。
而已?!
孙红梅险些晕厥了过去,顾富英手中的烟灰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顾长亭,“你说了个啥?”
顾长亭:“结扎,我。”
嘿,还用倒叙手法。
这可不把顾富英给激怒了嘛。
长这么大,老二什么时候不是富养着?即便老二叛逆娶了李秀英,顾富英也没说啥,顶多拿劳动力来偿还罢了。
这会儿是动了真格,捞起手中烟杆就往顾长亭身上砸。
顾长亭边跳脱边劝:“爹您小心点,门槛儿门槛儿!别摔着咯!您这么大岁数,也跑不过我,要不别打了……欸欸欸,爹,疼!轻点……”
声音渐行渐远,李秀英看得津津有味,嘴里就差瓜子花生看戏了。
突兀,肩膀一沉,她扭头一看,孙红梅下一个拳头差点砸过来。
她半空拦截孙红梅的拳头,用力往后一甩,对方趔趄地跌坐在地。
孙红梅刚想破口大骂,就对上李秀英居高临下冷冰冰的眼神。孙红梅咽了咽唾液,最终化作低声哭泣,“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哦,娶回来你这么个婆娘。可怜我家亭子哦,造孽哦,这辈子毁了唷……”
李秀英蹲下身,单手撑着下颚,惬意地观赏孙红梅的丑态,眼神却冷冰冰的,“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孙红梅噎了噎,“我、我管你讨厌什么……”
“我这个人怕疼,最讨厌有人对我动手。老太太,咱生活了也有段时间了,是谁给你的勇气在我头上撒野?”孙红梅一张脸憋得发青,李秀英依旧道:“看来亭哥是你命,别说结扎以后有可能会恢复,现在我就是让亭哥自宫,他也不会说半个不字,你信不。”
“你敢!”孙红梅没了底气。
李秀英起身,双手插进裤兜,道:“不过亭哥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何必伤害我重要的人来让厌恶的人痛心呢,这笔买卖划不了,毕竟还有其他办法让这个人约束自己行为,是吧?”
难道是,难道是……
孙红梅似乎猜到了李秀英的惩罚。
李秀英笑容逐渐扩大,“我决定带着除了爹娘以外的一家人去镇上小住一阵子,娘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少了爹娘的家,是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