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现在看到这亲儿子就来气,翻了个白眼,给兰花花盛乳白色的羊汤,道:“少吃点油辣的,咱多吃点清淡的。”
兰花花可怜巴巴地望着李秀英:“娘……”
被闺女这么撒娇式地望着,还有那股生病后的奶音,李秀英心都快融化了,连忙夹了筷子切最大的羊排进对方碗里,“只能吃这一块,等病好了,你想吃多少,娘给你弄多少,知道吗?”
兰花花笑眯眯的,“谢谢娘。”
吃过饭,李秀英让兰花花去休息,指使亲儿子去洗碗。
刚开始狗蛋还反驳,李秀英叉腰道:“咋,你今天给家做了啥贡献?你自己没点数?我做饭,你姐生病,你爹负责开车接送你,还得赚钱养家。你呢?你做了啥?没做事,你还想好吃懒做不成?家里可不养大闲人!”
狗蛋带着一泡泪去洗碗,幸好李秀英还体恤他,给烧了热水……
实际?家里有个病患就够折腾人了,再来一个,李秀英不得头大死?她使唤狗蛋的同时,必须得保证对方身体健康,热水洗碗要比冷水洗碗感冒的机率要低得多。
夫妻俩关了房门,顾长亭从后搂住她的腰肢,“英子。”
“咋啦?”
“组织让我继续去完成项目。”
“……这是好事。”
顾长亭嗓音闷闷的,“没个几个月回不来,我想你和孩子们。”想你是主的,孩子们只是顺带。
李秀英欺负狗蛋时的好心情也瞬间被消磨,“那,能不能不去?”
顾长亭没吭声。
夫妻俩谁都明白,未来动荡会让俩人现在身份处于尴尬位置,稍微被有心人给举报,那将万劫不复。为保平安,顾长亭才为国家奔命。
国家情怀是有,但最开始的目的是为小家。
人在世,总有那么多身不由己,他们这种异时空而来的人也不例外。
他们依然抗不了天地,被局势所束缚,自在只能处在自我调节的精神方面。
须臾,李秀英道:“那我们照的全家福,你带上。”
“好。”
“这次多给你装点肉,你省着点吃,还不晓得多久回来呢。”
“嗯。”
“可以写书信吗?”
“……”全封闭式的实验,他估摸着不可以。
李秀英也不强求,“那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平安回来。”
顾长亭走的那天,俩孩子照常上学,恍若这个亲爹是背景板。倒是李秀英,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多管闲事。
上次顾长亭假装偶然抓到特务,但上头还是关注了些,李秀英才有这么一说。
“放心吧,我还想和你、孩子们团聚呢。”
回到家后,李秀英心情低落了几天,被找上门的孙红梅以及破了相的爱国打断。
孙红梅一个劲儿直哭,还是爱国将事情来龙去脉表述了清楚。
顾长敬小儿子顾建刚,小名驴蛋,才俩岁大,人被曹寡妇养的无法无天,再加上有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怂恿,对同父异母的爱国心生敌意,认为每天吃这么少,是爱国抢了自己口粮。
趁爱国不备,将爱国推进了河里,额头被河底尖锐的石头磕破。要不是孙红梅久没等到孙子归来出来看,这条命还不得去了?这一瞧,还让孙红梅瞧见了罪魁祸首。
孙红梅咬牙切齿道:“你爹在和曹露理论,让她交出驴蛋。”
李秀英翻了个白眼,“交出驴蛋,你们就能往死里揍了?”
孙红梅憋着一口气,“那也不能让曹露继续这么教孩子啊!爱国先搁你这儿,我回去处理下。”话毕,又给李秀英掏了几块钱,“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实在不行,你医术过关给看也行。”
李秀英从来没嫌钱少过,笑眯眯地收下,应声道:“那行,娘您慢走不送啊!”
走了俩步,孙红梅又给折了回来,“你那自行车可以借我一辆不?搭牛车回去太慢了。”
李秀英挑眉,手一摊,“请便。”
这自行车正是上头给嘉赏下来的,车身轻快了不少,前面还给置了个篮子,买菜放娃儿都方便,狗蛋要不是太胖,能时常坐前面篓子里自个玩自个。
孙红梅倒是一抬脚就给跨坐了上去,但蹬了不到俩腿,就掌握不好平衡,连车带人地给摔了,孙红梅不信邪,又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情况。
孙红梅嘟哝,“咋回事,我看你们夫妻俩骑的时候挺轻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