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向东每年回家都匆匆相过亲,然后拒绝了女方,私下告知爹娘有心仪的对象,之后拒绝了所有相亲安排。为这,其爹娘的人脉得罪了大半。
廖向东的姐姐嫁进了县城,时不时回老家看望爹娘,顺带接济下。
至于廖向东本人,小小年纪带了个队,在大牛手下办事,以后前途无量,就单看以后发展了。
李秀英回想廖向东的样貌,那时候这小伙子还稚嫩,没张开,但眉目清秀,比不上大牛,但比下的话……比如同事供销社的大侄儿,还算有余的。
李秀英没着急回信,而是询问了番兰花花,“兰花花,你是想以后自己找对象,还是娘给你介绍?”
兰花花不解:“有区别吗?最后不都得娘过目吗?”
这话倒是不假。
李秀英:“这样吧,娘看中了一个小伙儿,过年的时候给你们安排相看相看,他是当兵的,在你大牛哥手下做事。以后结了婚,要真做啥对不起你的事,你大牛哥第一个削他。”
兰花花垂眸,“娘你安排就好了。”
狗蛋不干了,嚷嚷:“娘!安排啥呀安排!姐嫁给别人,要给别人生孩子洗衣服做饭,你舍得啊!我反正舍不得,还是等我长大了,我来娶姐的好!”狗蛋抱住兰花花的腰肢撒娇道。
李秀英听得头大,拧起狗蛋耳朵,视对方惨烈嚎叫若无睹,道:“我警告多少次了,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你又把娘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别说你是我儿子,你就算不是我亲儿子,想娶兰花花?老娘第一个不答应!”
狗蛋:“娘轻点啊娘!我可是你亲生的儿子,有你这么埋汰亲儿子的吗?”
“也就你是我亲儿子,我这话还说轻了!咋,你照过镜子没?是不是跟那猪八戒一样,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也想拱我们家大白菜?”
兰花花忍俊不禁。
狗蛋扭头就冲兰花花嚎:“救命啊姐,蛋儿要惨遭老妖婆毒手了……”
“靠!狗蛋!你说谁老妖婆了?无法无天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别想跑!”
之后,狗蛋再次被面壁思过。
兰花花忍俊不禁道:“明晓得家里谁当家做主,还跟娘作对。”
狗蛋欲哭无泪,“姐,你都不晓得帮我。”
“谁让你明知故犯,我可对娘的暴脾气没撤。”
季头很快就过,冬季来临时,因为给兰花花安排了相看,李秀英便让乡下的二老来城里过年。
孙红梅在炭盆里烧了几个红薯,等空气里弥漫红薯的香甜,才捏着耳朵取出,放腿上吹了吹,撕开红薯皮。
狗蛋看得眼睛都直了,“奶,好了吗?”
“你娘平时都给你吃啥,红薯都要稀罕。”
这话暗里指李秀英苛刻狗蛋的口粮。
狗蛋哪能没听出来?虽然总爱惹娘生气,但都是家人的打闹。奶也对他好,但是奶对姐总有偏见,而且又不和爷奶住一起,于是乎,在狗蛋眼里,奶总是外人。
狗蛋从小被教育护着家人,这会儿装傻地数道:“昨天娘做了宫保鸡丁,酸酸甜甜的,可开胃了,前天做的是太安鱼,就是鱼没处理好,一股土腥味儿……”
孙红梅起身道:“我去看看你娘今天做了啥好吃的。”说完,头也不回地溜了。
兰花花这会儿正在缝衣服。
狗蛋比较皮,上蹿下跳的,这次裤子破了个大洞,屁股蛋子都露了出来,唯独自个儿没知觉,还是李秀英一顿毒打,才晓得这熊孩子跑哪儿野去了。
狗蛋和大柱去了垃圾场。
过年不用跟牛舍的孟壮学功夫,人就跟撒了欢的野马,跳脱得很,哪都有他的身影。
裤子换下来后,兰花花说她能缝补,保管和破之前一个样,于是李秀英就放任为之了。
爱国刚咬开一颗花生,就见兰花花针扎破了指头,血珠子都流出来了,对方还一副发怔的模样,他赶紧抽了张厕纸包裹。
“兰花姐,你怎么了?”话刚问完,就听到院口传来一阵动静。
“回来了。”
“嗯,亭叔。”
爱国正纳闷,就见大牛不止一个人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个子不算矮,皮肤黝黑,长相还算周正的男人。
厅堂为相看的二人腾出地儿来。
狗蛋趴在长廊的躺椅上,偷瞄着,咬牙切齿道:“哥,你说他俩会成不?”
爱国:“这,我哪儿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没相过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