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女仵作——少尹
时间:2022-03-30 08:26:29

    李锦挺冤,因为金舒那两下“亲切关怀”,疼得一股血冲上脑袋,耳鸣阵阵,还真就没听见他们两个说什么。

    只是本能觉得没说好话,送了两个眼神杀。

    若是知道是这么个话题,极有可能是手起刀落,两个一起横着出去了。

    杜撰皇室,这摆明是不想活了。

    只是这事儿,怕一时半会是解释不清了。

    李锦顾不上他们,在乔御医那里换了药,便趁着夕阳未落,将云建林唤到了自己的厢房里。

    桌上,一壶龙井,两只茶盏,李锦睨着云建林,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云大人想让我如何办?”

    他面前,云建林看着茶盏里竖起的茶叶,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下官……”

    李锦端起茶盏,捏着茶盖,拨了拨上面的浮沫,打断了他的话:“并非是靖王与盛州知府的训话。”

    他淡淡地言:“是您与您儿子挚友的闲聊。”

    说到此处,云建林极为惊讶地看着他。

    李锦那张带笑的面颊上,一如往昔,瞧不出喜怒哀乐的情绪。

    此刻,紧闭的门扉外,端着一碗热汤药的金舒愣了一下,见周正摇了摇头,便走到门口的石阶上坐下来,将药碗放在一旁。

    她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云建林叹息的感慨。

    “当年,宁远一战,若是没有王爷舍命救下云飞,想来……我也要承受中年丧子之痛。”他干笑了两声,迟疑了片刻说,“就像今日的唐思一样……”

 

 166章 人是活的,道义是活的

 

    “我其实并不是想护着他。”云建林惋惜的摇头,“我内疚啊!”

    盛州的知府,百姓的父母官,为官近三十年,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所辖州府一片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却在这样的背景下,滋生了宣玉堂这样的毒瘤。

    “早些年,这个人做构木建房的生意,独自在盛州闯荡,也算是为盛州的建设添砖加瓦,立下汗马功劳。”云建林叹一口气,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

    “后来,家业做大了之后,便开始强取豪夺。”他说,“我警告过他很多次,开始他还会听,到后面,不知他是得了谁人提携,竟然攀上了户部的关系,我每每敲打他,便总有各种莫名缘由的事情招我入京,解决完了再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很多事情坐实。”

    云建林放下手里的茶盏,胸腔里积攒了许久的怨气,全都写在脸上:“就拿他强占外城苏老伯的土地一事来说,我得到消息,要往苏老伯那里赶过去的时候,门口便站着宫内的内侍,堵着我,要我进京听学,不去便是藐视朝廷。言辞凿凿,恨不得将我当场拿下。”

    “我无奈,只得去了,处理完之后便连夜往回赶,这一来一回,苏老伯的土地就已经没了,宣玉堂得了地契不说,还拿着苏老伯签字画押过的地契交易证明,上面甚至还盖好了户部的章。”

    说到这,云建林愁眉不展:“苏老伯怕被报复,便闭口不言,郁郁而终。那时候我才知道这盛州城里,半个衙门的人都是太子的门生。”

    何止是苏老伯。

    宣玉堂攀上了户部这条线之后,人在盛州的生意越做越大,为人也越来越蛮横无礼。

    他那人的皮囊下掩盖的禽兽黑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盛州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建林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他想过擒贼先擒王,先抓了宣玉堂,趁着他救兵不到,直接扭到六扇门去。

    可这狡猾的商人,干脆将盛州的府宅变成了他闲暇时才住一住的别院。

    一年到头,云建林天天让人蹲在他的宣府周围,只要瞧见宣玉堂,打晕了带回来都行。

    这眼瞅着一年又一年,云建林蹲守了小三年,也蹲不到宣玉堂的影子。

    “自从户部派驻在盛州的杨青云不知去向后,这宣玉堂就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突击查过许多次,院子里除了家仆之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可恶至极!”云建林说,“我一一走访,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才知道他将他宣府之外的百姓全都威胁一个遍,拿着百姓家儿子姑娘的命来要挟,若是透露他的半点行踪,就杀人全家。”

    说到这,云建林气的面颊通红:“不止是百姓,就连我盛州府的捕快,妻女也被他挟持绑架不止一次两次。”

    他手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形象皆失,端起面前的茶盏,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一边倒新茶,一边深吸一口气,坐在那里望着茶盏许久没有说话。

    李锦睨着桌上的茶盏,一言不发。

    残阳如血,盛州的天幕自东向西,好似被一股澄蓝的潮水推动着,斗转星移之间,追逐着西落的太阳。

    白墙灰瓦的盛州,沐浴在红光之下,夕阳透过雕花的窗,落在李锦和云建林的面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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