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晓得刚抬脚要走,夏侯绯月气虚喘喘地追了上来,满脸愤怒地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你到底娶回来的是什么女人?她那样虐待小白,你都看不见么?”
让小白做衣裳就算了,还让小白在这样的下雨天进山打野菜,难道他们西南王府真这样穷?穷到连吃根白菜都成了件奢侈事?
还需要小白来采野菜。
夏侯瑾对他的小白如今正是满腹怒气呢!见夏侯绯月自己没本事绊住小白,还来找自己的麻烦,没好气地一把甩开他的手,“一个人你都看不住,你有什么脸来说本王?”
夏侯绯月本是暴怒而来,没想到夏侯瑾这怒火比他还要多,一时也是愣住了,心想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他生哪门子的气?
但是夏侯瑾自然是不可能跟他解释缘由的,冷哼一声:“你要真有本事,赶紧将她带走,莫要留在王府里碍眼。”说罢一甩袖子,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夏侯绯月至此都是懵的,不知道夏侯瑾怎么就生气了?而且这一次生起气来,腿脚都利索了,说话也不大喘气了,这是连病也忘记装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愣了一下,连忙疾步追上去。
但哪里还有夏侯瑾的背影,倒是在街上遇到钱袋子和言巽。
不过这两人靠在花家的染布坊外面,正贼头贼脑往里面探,压根就没主意到夏侯绯月。
等夏侯绯月走近,只听他两人叽里咕噜地说着话,言巽朝钱袋子确认:“消息确切么?”
钱袋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铺子里柜台后面给人扯布的花丽娘,“自然确切的。”
言巽觉得花丽娘这样八面玲珑的厉害姑娘嫁了金峥,太可惜了。“真是便宜了金峥这小子。”
“可不是嘛,听媒婆说,丽娘姑娘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没准嫁过去就打破了金家世代单传的魔咒。”言巽就想看着能生儿子的屁股有多大,偏偏花丽娘一直在柜台后面,就是不出来。
却听得言巽‘呸’了一句,“屁啊,他们家哪里四代单传了,金峥不是有个做和尚的叔叔么?”就是怪他多嘴,第五兆恒才出家的。
夏侯绯月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眉皱成了一团,狭长的丹凤眸里满是诧异之色,他那个纨绔十七弟,什么时候落得跟着市井之徒一般?
一面忍不住一把拍在言巽的肩膀上。
柜台后面的花丽娘正要出来,言巽自然是没回头,反而没好气地一把拍掉他的手,“干什么,别影响我,花大姑娘马上要出来了。”
说完了,看着钱袋子抱着一堆青团的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拍自己的不是钱袋子啊!
于是回过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猛地扭回头,揉了揉眼睛,“老三,你回头看看我身后是不是有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钱袋子这会儿也移不开眼,只得糊弄着他,“没有。”
言巽松了一口气,一面嘀咕着:“我就说么,他那个倒霉鬼怎么可能在这里?”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于是继续看。
终于,就要看到花丽娘了,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花家小妹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举着一把扫帚冲他俩打来,“你们两个臭流氓,我盯你们好久了,竟然敢偷看我大姐。”
此前一直下着细雨,那扫帚湿漉漉的,吓得钱袋子和言巽下意识地蹲下。
然后只听‘啪啦’地一声,扫帚好像重重打在了谁的身上。
花家小妹好像也被吓着了,愣了一愣,随手将扫帚一丢,飞快往店里跑去,一下没了身影。
言巽和钱袋子洋洋得意地以为躲过一劫,一面站起身来看看身后这倒霉鬼是谁。
钱袋子一看,是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男人,比阁里的那些姐妹们都要漂亮,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你身后还真有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只是这个时候言巽已经看到了黑着脸的夏侯绯月,哪里还需要钱袋子来提醒,想也没想,把钱袋子往夏侯绯月身上一推,大喊着:“妈啊,鬼啊!”然后飞快地往王府方向跑去了。
钱袋子一兜还没来得及尝一口的青团就这样洒了一地,骂骂咧咧地去捡,等抬起头来时,红衣服男子已经不见了。
倒是王府里,不多时就传来言巽鬼哭狼嚎的声音。
破军听到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十七殿下被六殿下遇着了。
犹豫着要不要去管一管?但回头一想,今天王爷很不对劲,自己还是不要去多管闲事了,于是继续在梁上打盹。
于是言巽就被夏侯绯月狠狠地打了一顿,“倒霉鬼是吧?看看谁是倒霉鬼?”现在反正不是京城,十七打了就打了,父皇难道还能管不是?
言巽被打得犹如那老鼠一般抱头乱窜。
府上的各路人大部份不知道言巽的真实身份,但却晓得这夏侯绯月是来梧州办案子的六殿下,自然是不敢招惹。
更何况见着六殿下也不是真要言巽的命,就没去找主子们。
任由他们猫抓老鼠一般在府里上下跑。
夏侯绯月也打了个爽快,只是坐下来还没喘口气,就有人递上来一张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