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颔首,看向靳予安,“写吧,罪己诏。”
“我不需要你让位,这本就是我自己夺来的,你写个罪己诏就行。”
“你在做梦!”
盛棠轻笑,“做梦?让你写是给你面子,百姓民不聊生,贪官污吏横行,官盐肆意涨价,燕云要塞拱手想让……”
“你写了罪己诏,我可以饶你不死,你不写,那就只能,去见你列祖列宗了?”
徐尤在背后有些不太理解,这种夺位,改朝换代的时候,还要留着前朝君王的命?这是嫌位置太稳了?
盛棠看着一身‘骨气’的靳予安,屈辱地拿起笔,写下来罪己诏,盖上了玉玺,笑出了声,“你还自诩文人?这不是让文人风骨蒙羞吗?”
有些失望地看着付月华,没再多说什么。
“潘贵妃和淑妃那儿就关在一起吧,两个人用两个宫殿,太浪费烛火了,之后还有硬仗要打,得省钱。”
周海:……
周海觉得,新的皇帝很爱把人关在一起,就像御林军那一群头头儿的家人,也是把主要人物关在一起,皇帝和皇后关一起,淑妃和贵妃居然也能关在一起,就不怕两人撕起来?
翌日,早起上朝的官员总觉得有哪儿不对,直到一个官员疑惑地问了句,“今天巡逻的怎么感觉人少了不少?”
“李大人,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了,孙大人还没来?”
“胡大人和邹大人也还没来……”
“禁卫军怎么多了……”
官员上朝的同时,已经有人在菜市口最显眼的地方,趁着百姓刚出来买菜卖菜时间,罪己诏迅速传播开来,皇帝写罪己诏,稀奇啊!
而盛棠,等该到的官员都到了,这才从后面走出来,一大半官员看着穿着女装出来的盛棠,心下陡然有了不妙的感觉。
只见盛棠径直走到了皇位上,甩袖而坐,公孙瑞站在一旁,手中持剑,大殿外侍卫进来些许,站在四周。
“都来了?”盛棠语气温和,“那就上朝吧,我们说说改国号年号的事。”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妖女!陛下呢?皇后娘娘呢?”这是率先跳脚的付连。
“帝后?在寝宫享受二人世界啊,他们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朕成全他们啊,多好。”
“荒唐!”
“你这个妖女,牝鸡司晨,是会遭天谴的!”
那人格外激动,“自古以来,女子就该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如何能走到人前,做天下之主,你这是要毁了这天下啊!”
“君不见多少后宫女子干政,霍乱江山,害得国家国破家亡,你若是还心存怜悯,就该祈求上苍原谅,跪地浮法!”
“呵呵,”盛棠看小丑般面无表情得看着他,“自古以来?自古以前,那可就有得多了,我且问诸君,何为姓,何为氏?”
姓从女旁,从一开始,就是母系社会,知其母而不知其父,这些官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可现在呢?一个个安静如鸡。
盛棠又问,“红颜祸水?一个江山若是一个女子就能搞跨,那只能说这君主还真是个废物。”
因为权力在男人手里,话语权也一样,所以默认就不会给女子机会,罪责,黑锅扔个女子,也不过是轻车熟路的潜规则罢了。
“朕就是要坐了这皇位,开创女帝先河,给予女子从政的入场券,你又当如何?”盛棠勾起嘴角,好笑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嘲讽。
那人英勇就义般对上盛棠嘲讽的眼神,顿觉被羞辱,“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阻止你这个颠倒阴阳的女人!”
说完就身子往右一退蓄力,跑向左边的柱子,盛棠一个手势,侍卫将其拦住,“放开我!有本事放开我!”
盛棠一步一阶梯走下台阶,阴阳怪气,“您这是要血谏呀,那怎么靳予安把江山搞得一塌糊涂,把涿州拱手想让的时候,您不血谏呢?”
盛棠抬头看着这些大臣,指了指在角落的史官,“你是想在史书青史留名吧?我就告诉你,你就算撞了柱子,史官记下来你的壮举,朕也会让他删了这一页,因为胜利者……是朕。”
盛棠弯下腰,欠打地看着被制服在地的大臣,“好了,朕说完了,”盛棠转身向上走回去,语气轻飘飘道,“放开他,让他去撞,反正想让利用朕刷名声?不可能的。”
盛棠重新坐回了龙椅,那位大人还瘫坐在地上,“哟,怎么不继续撞柱了,您这决心还真是高。”
“还有哪位大臣有疑虑吗?”
“县主,”付连不卑不亢,“您坐不稳的,您也说了,没有女帝的先河,治理一个国家,不是过家家,还有戎狄一直虎视眈眈,若是您继位,这不是让他们找到了可乘之机吗?”
盛棠多看了付连一会儿,才到,“戎狄?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云州战败,是朝廷有了内奸吧?”
“前段时间,皇后被追杀,邱凉也和京都有牵连,这就是……男人为帝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