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肥料已经做了出来。候大人带着盛棠去县衙,“县主的稻子该收的也都收了,这些是庄子的产量,和之前我做的实验做了对比。”
候大人一涉及工作就很心无旁骛,“至于肥料,用县主庄子里的其他作物做了一个对照,这一批是撒了肥料的,比没撒肥料的长得更快更好,但撒了肥料的,像这萝卜,有些直接裂开了。”
候大人做的试验记录非常清晰明了,还有图解,“肥料的量目前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撒多了就成了这种直接开裂的情况,但不用又太浪费,就让百姓适当撒一些,效果还不错。”
“把这些工作交给候大人负责,果真没错。”盛棠觉得这样的人才不能被自己寒心了,“大人放心,草书已经在练了,不会鬼画符让你看不懂的。”
候大人放下记录,“县主,下官知道您在努力,但大过年的,就别说那些寓意不好字了。”
盛棠:……
正月十五闹元宵,看花灯,舞龙狮,但这显然不适合海南朴素的生活环境。
今年是盛棠到这儿的第一年,也是给万宁百姓带来新希望的第一年,临近夜间,大家难得没有早早日落而息,而是三五一群地来到县主府,送上他们最为真挚的祝福礼。
有些只是简单的编织物,有些是打捞的海鲜,盛棠却还是高兴地都收了,候大人说了,不收他们反而想得多,以后更用心发展万宁就是了。
亚歌也在,代替他家人过来,“县主,这是阿母给您的山兰酒,您一定要尝尝。”
山兰酒,黎族特有的一种山区旱稻,搭配特有的植物,以传统自然的发酵办法酿造而成的酒,逢贵客来临或者重大节日才会拿出来饮用,算是最高礼遇了。【1】盛棠也不是刚刚来海南对黎族一无所知的情况了,自然明白这酒的含义,郑重地收下了。
亚歌看到盛棠郑重的对待,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不止亚歌一户黎人,今晚收到了好几壶山兰酒,盛棠觉得心口胀胀的,又格外满足。
等人都走光了,盛棠才开了一壶山兰酒,也就是黎人所称的‘biang酒’,毕竟是粮食酿造的酒,想来后劲不会小,盛棠未敢多饮,倒入酒杯里,山兰酒呈现出红色,红色或者黑色都是埋入地下数年后才会呈现的颜色,盛棠不禁感叹他们的实诚。小抿了一口,甜的,还带有一丝微辣的味道,却并不燥,出门站了不久,微凉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
“好酒。”
“稻谷本就稀少,能用于酿酒的显然不多,什么时候山兰酒稀少,是因为酿造方式和独特的植物,而不是旱稻稀缺,就是送给他们最好的回礼了。”
元宵一过,盛棠也真正忙了起来,几年是丰收年,但也得从外地购买粮食作为储存,因为再是丰收年,要保证百姓每顿有粮,也还是不够的,这就是现实。
盛棠把县令县丞都叫到了一起,“这次出门收获颇丰,琉璃和玻璃我前几天去看了,进度也很好,目前我让他们再联系细节上的操作,目前的首要任务是,用现在赚的钱,一是开矿,修路,二是去越南。”
“海南的流民多为避难之人,以前或许还会藏着求安稳,但今年谷物产量上来后,也有不少之前的流民找到我,说愿意为县主做事,想让万宁条件更好一些。”
“县主放心,如今他们都在万宁生活了好些年了,也都成家立业了,信得过。”县丞怕县主不放心,承诺道。
盛棠很放心,“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之前敢问他们,现在自然敢用,陈大人不用忧心。”
又就具体的人员商讨了起来,而没注意到县令侯杰有一瞬间的怔愣。
“县主,您之前不是担心他们去越南的安全吗?”侯杰突然道,“那如果有军队扮成商户,又或者悄悄潜入呢?”
盛棠和县丞都有些错愕,县令继续说,“县主敢试一试吗?”
盛棠没有贸然答应,“候大人能确保他们被发现后,不会引起两国交恶吗?他们可是真正的军人,要知道,两国关系本就微妙,这意义可不一样。”
“我信他。”侯杰只回答了这三个字。
“好,我也信候大人。”盛棠如是说,“那此事就交给候大人了。”
盛棠又拿出纸笔画了起来,“候大人,若是能够发现这东西,带回来是最好的。”
“这是什么?”
“橡胶,可以用于马车车轮防震,前提是我们得先把路给修好。”
县丞是个知进退的人,看了侯杰又看盛棠,知道不关自己的事情,但还是稍稍有点好奇,“县主,这修路,莫非也和之前的修路不一样?”
盛棠心情愉悦地嗯哼一声,“自然,别忘了,还有个开矿任务,炼铁后的矿渣也是材料之一。”
“踏犁,锄头等,也该用铁更新换代了。”县令显然是一早就明白了盛棠的意思,“那些人员的名单,我这就去拿给县主,可以让他们先忙其他的,开矿也正好,至于谷物种子,县主就等我好消息吧。”
县令回了县衙,书信一封,快马加鞭,令人送往邕州明威将军府。
百姓听闻县主要开矿,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人来报名,琉璃厂内业务能力稍弱一些的,愿意换工作的,也给转了业务。
开矿是个体力活,也特别耗时间,好在盛棠还有个挂机休眠的‘系统’,曾经扫描过海南的地质结构,探明了有矿产的区域。
县令见盛棠直接选择了一个地点作为开矿地,也见怪不怪了。
“工具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预定了不少,分批次预定的,这几天派人在码头守着,一共有四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