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先不说是吕钺钊薛沉认一个女子做主公令人震惊,还是这玻璃的创始人唐逍,唐氏书肆的掌权人早早就在布局谋反让人诧异,再加上这么个人,还是女子,这是把天下都给骗过去了啊!
盛棠噗嗤一声笑了,根本不否认她开书肆收拢学子的心思,“诸位可别逗我笑了,诸位都在这儿喝酒了,自然都是盼着和吕将军一起,上阵杀敌,而不是深陷朝堂争斗的,若你们谁真的泄露了,那不是公开撕破脸,自相残杀吗?”
盛棠歪坐在椅子上,不合规矩,却一点也不吊儿郎当,格外张扬道,“诸位,玻璃,可不仅仅是玻璃。”
盛棠拍拍手,进来两个‘护卫’,手里各抬着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放下。吕钺钊一下子就认出了这是他赤鹰军里拨给盛棠的那群人里的,盛棠看向吕钺钊,“既然还你,自然得全部还给你。”
吕钺钊神色奇怪,“这不是给了您……”
盛棠真心实意,并非假意客气道,“你既然活着,你就是他们最好的指挥者,你才是最了解他们的那个人,他们在你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不过这些天我给他们做了一些加训,晚点你可以问问他们,其余的赤鹰军也可以学学。”
这趟来也将这一队赤鹰军都带回来了,所以她途中根本不可能出事,再者说,吕钺钊活着,不用信物一样能指挥他们,不如还给他自己训练,自己还得了好感,完美!
在场其他人却都暗自交换了眼神,眼神颇为复杂,到手的信物和人,都不要,还给吕钺钊的这一番话,更是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一时间心绪难平。
柳淮心下暗叹,怪不得,文常那么早就跟了。且不说是否真心实意地还,能当着众人的面还,就没有再要的道理,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就绝非一般人,至少,靳家那些人,可舍不得……
两人已经将箱子打开了,拿出里面的望远镜和另一箱的小烟花棒,递给了在场诸位。
“此物为望远镜,诸位放在眼睛上试试?”盛棠提示,“屋内太近了,诸位可出去远观一番。”
诸位将军就像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儿,一个个激动得不行,一发现能放大,又听说屋内太近,马上就出门发出哇哇的声音。
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将了,没有谁的军事意识差,立马就得知了此物的大用,再看看手中的小烟花棒,“这又是什么?”
“一些小玩具,家中若有孩子,可以给孩子玩儿,用打火石点燃即可。”
一点……这……好看是好看,只是……结合吕钺钊手里的火药,众人哪儿还不明白?尤其是这东西竟然做成了‘玩具’,代表什么?代表不缺!
吕钺钊趁着人都在外面,坐到了盛棠身边,小声道,“你不掩饰你女子身份?那你还男装?”
盛棠用筷子给鸡腿剥着肉,拒绝把手弄油,“在外男装行动方便,我可没兴趣让他们误以为我是男子,最后还得巴巴说自己是女子,倒不如一开始就让他们猜。”
造反这条路,向来就是她盛棠造反,而不是唐逍,他们认的主公也是盛棠,他们敢认,她为何不敢以女子身行动?
“那主公什么时候彻底暴露身份?”
“再看看,薛大人还能抵挡一阵子,安稳发展才是良策。”
“再说,他们自己赐的婚,自己受着!”盛家和靳家公主有婚约,盛家也并未出声造反,在婚约下,尤其是一片混乱下,他们只能希望海南没参与是真的,因为若是盛家也反了,他们皇家就更丢脸了!
“趁着没暴露前,先多拿点钱。”盛棠心情不错,“谁让海南穷呢,自从赐婚下来了,虽然恶心,但给海南的补贴好歹没被扣了。”
众人:……竭尽所能薅朝廷的羊毛,不愧是你!
这些将军看起来咋咋呼呼的,但心里有数得很,这不,等几人悄悄咪咪密谋完了才陆陆续续地进来,一个个精神抖擞,恨不能立刻策马向沙场!
不过,及时是望远镜和火药让他们兴奋了起来,也不能说让他们立马就认一个不了解的人为主公,这是强人所难了。
盛棠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诸位将军,大人,和以往一样便是,除了不受朝廷的鸟气,我不会干预你们西路的发展,以前谁负责,之后也是谁负责。”
薛沉也及时出面回应,证实盛棠的话。
“在座各位除了叶知州,都是武将,是要力争沙场的,我可以保证,不会干预你们的排兵布阵,相反,会竭尽所能,提供给诸位足够的军需后备。”
“薛监司调和西路的文官一脉,绝不会出现因为所谓的党争,而还得将士身死异乡。”
“既如此,那就再好不过!真是受够了朝廷的鸟气!”
“可不是,不过安抚使手上还有兵权,”一人说道,“安抚使还没动静,怎么说?”
薛沉成竹在胸,“他家人还在京,不能反,静江府那边会控制住他,兵权不难,让朝廷赎人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朝廷不赎也得赎。”
赎,丢脸,不赎,丢那群还在坚持的官员的心,新帝再糊涂,也不会不赎的。
吕钺钊此时,无比庆幸他一直单着,没有后顾之忧,不需要将他们留在京中做“人质”。一般手握兵权较大的,像安抚使这样的大臣,嫩被称作帅司,就知道他的能掌控的兵权有多高,他家人是一定会留在京的,而西路二十州的其他的将军,手中的将士其实并不多,他们身上的品阶也算不得高,谁让西路贫穷,且只有一个越地需要防范呢?也正是因此,他们能毫无顾忌地跟着吕钺钊干。
不过像是镇守北方的那些将军,一个个手里的兵权大得很,朝中自然盯得更紧,他们要反,考虑的因素就更多了。
“短时间内,朝廷还不敢派兵过来。”柳淮道,“他们不敢,也不知道钺钊下一步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