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能量场的存在，才能发现这件事。而且在这之前，她从来没听到、看到过类似的认知。
那么阿尔维斯又是怎么做到的呢？从产生这个设想，到推导结构，不断进行试验，最后成功。
这其间的难度，程亦安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只能由衷感叹一句，能搞研究的都不是一般人！
虽然只要通过能量环，给一旁的那个空电池充能很简单，但毕竟这是一场交易，她不想让这件事显得太简单……
当然也一个原因是外面想要抓她换赏金的人太多，她决定在这里多苟两天。
佯装沉迷破解“能量”形态，两天后的早晨，程亦安才拿着两个储能电池交给了程景瑜，让他去送给阿尔维斯。
看着手上两个一模一样，显示能量储满的电池，程景瑜有些惊奇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自己这个越来越神秘的姐姐还能有这手艺。
目送他离开，程亦安回到房间。
初榕表示怀疑问：“人类向来狡诈，你都不担心对方反悔，直接用别的手段逼你给他们做事？”
它说这话时并不是对人类有什么意见，在它的眼中人类与异兽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客观上讲，无论异兽怎么开智，它们的脑袋里就是没人类那么多褶。
可能还是经历得少了的缘故……初榕心想。
听到初榕说的话，程亦安好笑说：“别担心，我也是狡诈的人类一员。而且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要是玩阴的，他们才会更担心……”
见程亦安一副胸有成算的样子，初榕声音清脆，语气却老成道：“那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
东西交上去当天下午，程亦安便再次见到了阿尔维斯，冷漠如冰的男人与上次见面时没有任何不同。
程亦安觉得他可能就属于那种衣柜里挂着几十间白大褂，一个月穿不重复但没人看得出来的那种人。
见到程亦安时，阿尔维斯淡漠地冲她点了点头。以他平日的行事风格，这已经说得上是在表达善意了。
“程小姐，我对你送来的能量样本很满意。”还是一贯的开门见山。
程亦安觉得和他这种人打交道也很省心，微笑道：“没令阁下失望就好。”
事实上，阿尔维斯对她给过来的能量样本简直是相当满意！
由他们研究所研究设计的转换能量，一般情况下的利用率是百分之九十左右。这是这个项目开展五年来能够达到的最高效率……
然而经由检验发现，由程亦安给出的能量电池利用率竟然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缺失的百分之一，还是由于能量盒的问题产生的固定损耗……
也就是说，如果能量盒完美，程亦安所给出的能量利用率就是百分之百！
阿尔维斯毫不怀疑她能做到数值的决定性因素，正是取决于这个世界的小部分人类与生俱来的天赋……
神奇，却有时候又恰好能让科学理想化。
“你有兴趣加入我们吗？”阿尔维斯不吝啬于向所有能给他带来帮助的人类抛出橄榄枝。
他突然的招揽令程亦安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拒绝道：“多谢厚爱，不过我还有一些事情没能完成，所以暂时不能答应邀请。”
拒绝并没有让阿尔维斯觉得不悦，只是目光稍稍遗憾了一瞬。两指推了一下鼻梁的眼镜，似是很好说话道：“那便有机会再合作。”
后面两人也没再说多余的话，阿尔维斯领着她前去这次交易，见她的作用对象——
一架庞大的船舰。
程亦安随着阿尔维斯一起往地下走，电梯的数字跳到三位数好远才停止。
走出来就看到这么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家伙，说实话，她有些被震惊到了。
而且抬头目光能够看到的只是舰体的下半节，程亦安有理由怀疑，地面上的诸多建筑，都是这艘船舰的一部分。
跟着阿尔维斯继续往前走，到了某个位置，原本看起来光滑如一体的舰身突然打来了一个仅供一人进入的口子。
阿尔维斯率先走了进去，程亦安跟上。
进去后，一道声音响起：“欢迎回家，博士。”
第148章 、储能装置
走进这个狭小的舱门, 空间就只有三四个平方, 应该是电梯。在两人都站定后，开始上升。
大概过了两三秒, 电梯停止, 侧面门打开，一个被工整而密集的光流电路铺满的房间出现在眼前。
房间很大, 近四百平米, 除了那些一直在闪烁着光流的电路外，空无一物。
程亦安打量着悬空的脚下, 离地面大概有五厘米的距离，有一道斥力避免她直接接触底下看起来很是精密的电路。
“这里是能源舱。”阿尔维斯继续往前，边走边跟程亦安介绍道。
程亦安点头跟上, 看着他走到另一头的墙壁前，声音清冽道：“阿尔维斯, 放出能源存储装置。”
听到他叫的那个称呼, 程亦安奇怪地扬了下眉……阿尔维斯？他在叫他自己的名字？
在疑惑中, 他们进舱时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好的，博士。”
话音落下，电路光芒陡然更加强盛, 然后在中心位置，地面呈齿状往四周拉开，直接开到了他们身前两米的位置。
一个巨大的装置升了上来，装置的材质依然是以摩西石为主, 功能显然就是用来储存能量。而在它的四周还紧挨着八个外形相同，体积仅有它三分之一大的储能装置。
程亦安仅以那天拿到的能量盒储满时需要注入的能量，对比这几个大家伙的体积计算……如果要将这些储能设备都注满的话，那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更别说作为整体的巨型储能装置远不是小电池叠加到体积相等那么简单……
程亦安突然理解这人为什么会执着于寻找核心碎片了，她猜这个世界也只有核心碎片才能提供这么庞大的能量。
正是因为这个量太过庞大，程亦安哪怕知道在这个交易中最好不要多管多问，也忍不住扭头看向正在给一个小型装置做检查调试的阿尔维斯。
张了张嘴问：“你……要用这个做什么？”
程亦安的发问没有给他的动作造成任何阻碍，也没有回答。阿尔维斯背对着她，不紧不慢地完成调试，最后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道：“阿尔维斯，一号设备开启充能模式。”
“是。”一声简短的的应答后，一号的储能设备，也就是刚才阿尔维斯调试的那个小设备移了出来。
在设备的上表面射了一道圆形光柱，伴随着一道系统电子音：
【充能模式开启】
阿尔维斯退后两步，看了眼程亦安，对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直接被忽略，程亦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走上了那个光柱……
在光柱中盘腿坐下后，透过朦胧的光，看了眼那个目光中只剩求证光芒的男人，程亦安闭上了眼睛。
储能设备体积巨大，能量灌输进去石沉大海。这里的环境特殊，又有阿尔维斯在外面……程亦安控制速度，并没有选择大量吸收外面的能量转化。
大概一个小时后，能量环中那段由能量场伪造的金、土两元素处由于能量过度消耗，虚晃了一下。
程亦安适时收手睁眼，阿尔维斯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目光盯在设备的某处，那里显示了充能的进度。
【当前能量（红色警报）：0.63%】
一个小时百分之零点六三，这个速度不慢。
阿尔维斯听到系统那里传来的能量分析结果，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眼神中有满意划过。
在程亦安从设备上跳下来，阿尔维斯主动开口道：“等你将一半的装置充满能量，我可以先将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闻言，程亦安却摇了摇头，“现在先给我一枚，等我完成一半后再给我另一枚。”
考虑了一下，阿尔维斯点头道：“可以。”
“你今天还能继续吗？”他问。
程亦安给自己设定了一个合适的时间，“每天四个小时。”想了想，还是加一句道：“那个东西可以提高我的效率……”
阿尔维斯既然答应了程亦安，也不推诿道：“今晚给你送过去。”
达成一致后，程亦安在要求阿尔维斯退开后，放开了源能转换，又以同样的速度继续给那装置充了三个小时能。
一墙之隔，在另一个房间通过监控观看能源舱内部情况。真名阿尔维斯、人称博士的男人，正在与被他赋予了自己姓名的智能生命交流……
“有在她身上发现其他核心的存在吗？”他问。
“并不曾，她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保护了，我无法进行深度扫描。”智能生命阿尔维斯回答。
点点头，博士又吩咐道：“你将土系碎片移出来，等离开后派人送给她。”
“好的，博士。”
三个小时过去，程亦安准时睁眼，博士阿尔维斯也从隔壁房间出来。
这一次只是随意扫了眼装置上的数值，将设备重新归入地下后，便领着程亦安往外走去。
出了船舰，程亦安再次回头看了眼这个大得惊人的“大怪物”，很怀疑它的用途。
如果只是想要在地球上做些什么，大可多准备一些体型小巧灵活的作战武器，而不是这个一个大而笨重的东西。
仔细想，程亦安甚至不禁将它与曾经那个世界的诺亚方舟联系起来……同样的末日，只是那个地球的方舟最终也没能起飞。
而这……会是一艘用来逃离地球的诺亚方舟吗？
回到房间，程亦安就忍不住问了初榕这个问题，“人类中有人知道地球会毁灭吗？”
初榕实话实说：“当年帮助地球逃避毁灭危机的那一批人类可能有意识到，但是他们应该不知道地球具体还能撑多久。”
那就是说，在已知末日将至的情况下，人类是有可能做出逃离地球的准备的。
程亦安不知道阿尔维斯毫无避讳地带她见那艘船舰，是认为她不知道他的目的？还是认为这个目的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问初榕，“假使人类知道地球即将毁灭，决定离开地球……那地球，将会怎样？”
对于这个假设，初榕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要真到那时候，也不过是一个纪元的结束，重头开始罢了……”
它似乎叹了口气。程亦安猜测，人类在世界的修复过程中，或许能起到某种积极作用。
她突然想起初榕曾与她说过的，一个对星球很重要的东西——运。
流转在生命与星球之间，能让生命拥有更高的天赋，也能让星球更加具有生机……人类，一定是地球“运”获得增长的主要来源。
如果高天赋的人类抛弃地球，地球源能失去循环中重要的一环，地球只会陷入更糟糕的地步吧……
如果A研究所是在策划着逃离地球，那她现在帮助他们，是否意味着在将地球推向更深的深渊？
可另一方面，他们的选择也不是错误，不过都是为了求生……
程亦安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将心中的犹豫说了出来。
初榕笑了一下，反过来劝解她道：“没事，你放手去做吧！我们现在的目的是拿到剩下的两枚碎片，一小部分人类的离开还不到影响大世界的地步。”
好吧，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到了傍晚，程亦安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程景瑜喊她吃饭。
打开门才发现是一个身高只到她腰部的机器人，外形跟火山底那个很像。
萌萌地抬起手臂向她打了个招呼，“美丽的女士，我是A40444，很高兴见到您。”
程亦安：“……你好，有事吗？”一本正经跟个机器人打招呼，有点怪怪的。
A40444礼貌地问候完，就将另一只手上托着的托盘送到了程亦安面前。
“这是博士让我给您送过来的，请接收。”
接过托盘，有点重量。是装碎片的东西很沉吗？
机器人离开后，程亦安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关门。
一边吃着程景瑜送过来的零食填肚子，一边揭开了托盘上倒扣的盖子。
是一个密封的金属罐，抱起来掂量了一下，很沉……
这个金属罐的密封性有点好，在其他碎片迫不及待的发热发烫下，程亦安抠着旁边的一个小凸起，将它掰开！
“啵——”地一声，像拔罐头似的，程亦安只觉眼前一闪……就有什么东西直接冲进了她的体内！
太急了……来不及吐槽，知道后面肯定会有大动作，程亦安连忙盘腿坐好，意识下沉。
就见那枚新来的土系碎片目标直指能量环！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往土系源能补充的那段圆环冲去……
体内的能量风暴再次搅动起来。
……
第二天天明，土系碎片已经成功并入，能量环再次达到平衡，程亦安感觉能量场又得到了显著扩张。
修炼了一夜，神清气爽。
打开房门，程亦安头一低，就看到一个光滑的圆脑袋。
“A40444？”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听到开门声圆脑袋便滴溜溜地转了一百八十度，眼睛的位置要成月牙儿，“早上好，女士。”
程亦安：“早上好，你这是……”一大早蹲门口为哪般？
A40444：“博士下了指令，从今天起将由我为您服务。”
“您现在是要用早餐吗？”它问。
程亦安点头。
A40444保持微笑，“好的，请随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