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偏执九千岁之后——今夕何如
时间:2022-04-02 08:57:23

  纪无咎冷哼一声:“可怜?邵阳是给你灌了多少迷魂汤,竟会让你觉得她可怜?”
  邬青叶:“……她用得着给我灌迷魂汤么?我自己会看会想啊。”
  纪无咎:“总之你别相信她,也别再见她。”
  邬青叶朝天翻了个白眼:“公主殿下要见我,我一个小小民女能说不见就不见吗?”
  纪无咎:“我来想办法。”之前是忙于夏狩虎袭一案,虽然齐王的处罚还未公布,但皇上已经下了处置的决心,对燕王也已经生了忌惮之意,大局已定,他可以专心对付邵阳了。
  邬青叶呼出口气:“你有办法那就谢天谢地了。”应付这位公主可太麻烦了,她不得不耐下性子装出笑脸来招待,好半天才把人伺候满意了送走,要是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回,她可受不了。
  纪无咎听见她这句,侧头睨向她:“你谢天谢地,都不谢我?”
  邬青叶嘻嘻一笑:“我和你谁跟谁啊,还用谢么?”
  “不行。”纪无咎脚步一顿,手上微一用力,就将她拽进自己怀里,“必须得谢,还得好好谢。”
  说不说谢,都得用嘴。
  -
  用晚膳的时候,邬青叶又想起雪娘和温涵的事来。雪娘比她想得更远,两人还没怎么呢她已经做出了了断的决定。
  邬青叶本是想干就干,风风火火的性子。她爹娘又去得早,没什么人管教她,做什么事都凭着她自己的喜好去选择,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地闯了过来。
  雪娘问过她,以后打算怎么办,就一直在纪府这么住下去么?她那时候只说没想那么远,可两人在一起久了,总会考虑以后的事,为将来做打算。
  她忍不住去瞅纪无咎。
  纪无咎微挑眉梢:“怎么?”
  邬青叶埋头扒饭。
  纪无咎:“……”这丫头又有事瞒着他了。
  晚膳后,邬青叶本以为还是先回主院书房。谁想到了岔道口,纪无咎却往另一个方向走,她纳闷地跟上几步:“去哪儿啊?”
  纪无咎侧头看着她:“鱼池。”
  邬青叶轻轻“啊”了一声,沉默片刻,点点头。
  纪无咎牵起她的手。起初还挺正常的,她的手心温暖干燥,到了能看见鱼池的地方,她就开始收紧了五指,越是靠近池边,她用力越大。
  傻丫头本就有股蛮力,真使上劲儿,连纪无咎都觉得有点疼了,不得不提醒她:“这不是烧饼坯子,用不着这么用力。”
  邬青叶这才反应过来,骤然松了手上的劲儿,只让他握着。
  纪无咎却在离鱼池老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这是自家院子,你用不着着急,没人催着你一定要在今天或是明天就要走到鱼池边上。你尽管由着自己来,想靠多近就靠多近,今天不想在这儿呆了,转头就走。什么时候想来了再来。”
  邬青叶本来确实给自己定下了目标,好歹上一次是骑着黑兔子踩进了湖水里,虽然下水的不是她,至少她人也到了水上。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走到鱼池边上,探头朝下看一眼。
  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是会不断忆起骤然落水时的恐惧,水下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会不断地将她往下拉扯。
  听到纪无咎的这番话,她轻轻舒了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一些,对啊,急什么呢?又没人拿着刀子在后面撵,她随时可以停下,随时可以回头。
  更重要的是,还有野猪精在她身边。
  纪无咎一旦察觉到她手心微微发潮,便让她停下,原地休息会儿,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靠近。
  抱着这种走到哪儿算哪儿的心态,她反而一步步地靠近了鱼池。
  直到真正地站在池边。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攥住纪无咎的胳膊,探头往下看。夜色下的水面黑漆漆的,仿佛深不见底。
  “这池子有多深?”
  “有多深?上回我不是还带你跳下去过?站直了只到这里。”纪无咎说着,用手掌在胸口比了比。
  邬青叶抿了下唇:“看不清底,我总觉有东西在这下面。”
  “对,是有东西。”
  邬青叶闻言一惊,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纪无咎哂笑:“这下面有鱼啊,还有龟,虾也不少呢。”
  邬青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么?”
  纪无咎拉着她离开了鱼池:“走,换个地方。”
  邬青叶一离水边,人就活泛起来了:“还去哪儿?”
  “你不是怕看不清水底么,给你找个看得清水底的地方。”
  片刻之后,他们两人站在了汤池边。
  邬青叶上回来人还是晕晕乎乎的,加之又怕水,都没怎么看清楚这个房间是什么样的,只记得有老大一个汤池,到底有多大也不记得了。
  如今她神志清醒,把整间屋子连同池子都看得清清楚楚。六七尺见方的大池子,高出地面足足三尺有余,不由得她不咋舌:“这得倒多少桶水才能把它倒满?”
  纪无咎摇头笑:“算这干嘛?”他拉着她走到汤池边,池中温水已有半满。
  邬青叶低头看了眼,透过清澈的水与淡淡的水汽,可以直接看见雪白的池底,整个池子都是白色的玉石所砌,一头有同样玉石所雕的兽首,从口中喷涌出热水,水汽氤氲中也看不清是什么兽,只觉神秘而有趣。
  “热水是从哪儿来的?”
  “后头有炉子,一边烧一边加水,这里就会有热水流出来。”
  “那池子要是满了呢?水要是凉了呢?”
  纪无咎索性带她到屋后去看,只见一只大铜炉,底下生着火,上下各有一根铜管,都连接着屋内的汤池。
  正忙着烧火添水的两个婆子见他们过来,急忙问安后退到一边。纪无咎朝她们挥了下手:“不用停,继续忙你们的。”
  婆子们便继续往锅里倒水,时不时试一下水温,过烫了便往里加凉水,不够热就添把柴。如此一来,热水便源源不断地通过铜管流入汤池,而池底又有铜管通出,回到炉中继续加热。
  邬青叶新奇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跟着纪无咎又回到屋里。
  “这池子你总不那么怕了吧?”
  邬青叶点点头:“能看见底我就不怎么怕了。”
  “下去泡泡?”
  邬青叶立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了。”要她一个人下这么大的池子,她还是慌得不行。可总不见得和野猪精一起泡吧……
  一想到这,她就禁不住脸红心跳,急忙将头摇的更厉害,好把这个念头甩出去。
  纪无咎见她拼命摇头,忍不住发笑,知道她还是怕。便脱了鞋袜,往池边一坐,把双脚伸进池水中。
  邬青叶见状,也脱了鞋袜,小心翼翼地在池边坐下。只是坐得离开池子三尺远,双手撑地,人还往后仰着,压根沾不到半点水。
  纪无咎也不催她,让她自己慢慢来。
  邬青叶原地坐了会,往前挪一尺,隔一会儿又挪半尺,伸直了腿险险能够伸出池沿。
  纪无咎便拿起一旁的铜勺,舀起一勺水,慢悠悠地往她脚上浇。
  温热的水流淌过足趾间、脚背与脚踝,邬青叶扭了扭脚指头,感觉还挺舒服。
  这勺水浇完,纪无咎继续舀水来浇,目光在她光裸的双足上停留一久,难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一转眸却见青叶神色专注地盯着池水看,像是准备好了再往前一步的样子。他深吸口气,收束心神,将铜勺放到一旁,朝她伸出手。
  邬青叶把手放进他掌心,又往前挪了一尺,这下是真正坐在了池沿。她死死盯着池底,试探着把双脚一点点地放进水里,直到小腿大半浸没入水。
  她怔怔地发了会儿呆,感受着双腿都被水完全包裹起来的感受,温暖,水波轻轻晃悠着,带来一丝丝痒意。
  安静许久,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感慨道:“这么大一池热水,我们就只拿来泡泡脚。”
  纪无咎大笑,笑声在屋里回荡着。
  温水自带放松效果,又有淡淡的香气在水汽中弥散。邬青叶泡着脚,放松地倚在纪无咎肩头,和他说起了白天在杜家发生的事。
  纪无咎不在意地道:“杜雪娘是个明白人,温涵那小子只是见她长得好看就心动了而已,少年人心性不长,靠不住。”
  邬青叶斜靠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道:“雪娘倒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温涵就是再喜欢她,温家也不能答应他娶个卖烧饼的娘子,门不当户不对。”
  纪无咎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邬青叶:“……”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反应。
  她抬手揪揪他衣领:“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纪无咎心不在焉地捉着她垂下的一绺头发把玩,“温如书么?肯定不会答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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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小纪说话好老派啊哈哈,明明自己也没有多大,还说什么“少年人心性不长”】
  【现在是泡脚,过阵子就是泡人啦!(狗头)】
  【门户问题根本不适用于野猪精嘛】
  【这里地点就适合发生点什么哈哈哈哈】
  【哎小纪可能觉得根本没必要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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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猪精其实回答了,温涵他爸肯定不答应,但野猪精没人管他婚姻之事,只要他俩互相喜欢就行了。】
  【看来野猪精没有读懂青叶的言外之意】
  【今天停更,明天继续】
  -完-
 
 
第72章 、【汤池】2
  ◎我这叫断子绝孙户◎
  邬青叶:“……”算了,就当她什么都没问吧。
  纪无咎垂眸看看她,这丫头果然是有心事。
  绕这么大个圈子,怕不是想问对温杜两人的看法,更不是问什么门当户对,而是想问他对于将来的打算吧?因为温涵与杜雪娘的事让她在意起来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次。可就像是他对温涵的评价一样,少年心性,情热时炽烈如火,却又善变,难以持久。
  青叶亦只有十七岁。她怎能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为如今做下的决定后悔呢?
  若他不是这么一付身躯,这么招摇的身份,他何来那么深重的迟疑与难决?若他只为自己考虑,这事儿反倒好办了。
  可他不能只为自己考虑。他想要给她更多的时间去审视,去思索,在她还来得及后悔的时候。
  眼下,先解决她的小小试探再说。
  “你是问门当户对?”
  邬青叶点点头,从他怀里起身,直直盯着他看。
  “温家是诗书礼家,家族几代都有为官入仕的,温涵又是温如书独子,可偏偏他一点书都读不进,整天招猫惹狗,温如书已经头疼不已了,温家只想给他找个能镇得住他那跳脱性子的儿媳妇,知书达礼、端庄稳重的大家闺秀才是首选,自然不可能答应他娶烧饼铺子的娘子。”
  明知道她想问的不是温杜两人的事,见她一脸认真地听着,纪无咎还是想逗逗她,看她快憋不住了才又接着道:“至于说我,我自己是个苦出身,又净身进了宫,二十年前还在替人端痰盂倒尿盆子,跪在地上擦砖洗地,每次吃饭都得排在最后,等轮到我的时候,饭都凉透了,大冬天的还能吃到冰碴子……就算如今,也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我算什么门什么户?我这叫断子绝孙户!就算有一堆的人喊我干爹,喊得再热闹又有什么用?能给我生孙子么?”
  他本是一脸玩世不恭,说着说着触及真情,神态是没怎么变化,语气却尖锐起来了。
  邬青叶难得听他说起以前的身世,她本是极容易同情旁人的性情,更何况是她心仪之人,虽只是寥寥数语,已经听得她心酸不已,顿时将原先那些小盘算统统丢到了九霄云外。
  她扑进他怀中,抱紧了他,低声道:“你以前过得很苦啊。”
  纪无咎默然片刻,才道:“如今回想起来,也不觉得有多苦了,隔得太久了。”
  这二十年间,他每天都想着怎么让自己的日子更好过一点。最初只是一心惦记着,怎么才能吃上口热饭,等到能吃上热饭热菜了,就有了别的惦记。
  他每天殚精竭虑,始终都是在往前看,从未停步观望过去,因为他的过去不值得半点留恋。
  大概,也只有从他在方家岭的那片黄杨木树丛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他终于有了值得回味与留恋的记忆。
  邬青叶从他怀中仰起头:“你从来没和我说起你爹娘。他们都不在了吗?所以你才进宫的?”
  纪无咎嘴角微微一沉:“都死了。”
  他眼睫一垂,再扬起时,已经换了副神情,眉宇舒展,眼眸中还微带笑意,朝汤池扬了下下颌:“再试试往下点?”
  邬青叶本来一直避免去看水面,闻言顺着他视线往下一瞧,双腿一动,池水便轻轻波动起来,涟漪扩散出去,波光荡漾。
  光是这,就让她又头晕气喘起来。
  她转头不敢再看,试探着往下伸腿,一双手尤其死死搂紧了纪无咎不放,一边还不放心地念叨:“你要拉住我啊!”
  纪无咎本来还没什么想法,听了她这句,反倒起了坏心,不过转念一想,又收敛住了,要是她吓得以后再也不敢沾水,那就少了许多乐子,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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