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没有这么坚强的。
这种强撑出来的过度的坚强,让她有些累,她想念那个清雅气息的怀抱,想念那个长身玉立的人,想念与他有关的一切。
她不想这么累了。
她想稍稍地妥协一番。
她向来任性,为什么不能再多任性一点。
谢嗣初欠她的,日后她定让他好好偿还回来。
用很多年。
很多年。
但是现在,她抬起被泪水沾湿的眼眸,望着那伦清冷的月,恍若看见那张温柔清润的脸。
她轻轻张口,沾了泪的睫像欲飞的蝶,眼眸含着如春光般新生的笑意。
“谢嗣初,我原谅你。”
“...你听见了吗?”
*
谢嗣初没有听见。
她说给了月光,说给了寂静,说给个这个注定不安稳的夜。
月光能够照万里,这一声原谅,却恍若跨越一生,都难以随风吹入谢嗣初耳中。
他在千里之外的边疆。
他在浴血奋战的沙场。
他在孤无一人的绝望。
当闪着寒光的长剑刺入他的胸膛,他想到了他的小月亮。
那是一弯,他曾经有幸揽入怀中,可爱娇俏的月亮。
鲜红粘稠的血从他的胸膛中急迫涌出,寒冷的月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用一层层的缠绕,诉说...死亡。
他是,那个小将。
杀死小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16章 世子火葬场了
一切不算突兀。
谢嗣初的面上还算平静, 眼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噗嗤——”
他恍若感受不到来自血肉的疼意,挥剑斩杀掉身前最后一个前来刺杀的暗卫后,身后那柄长剑也刺破了他的胸膛。
他未转身, 只是极快抽出了腰间的短匕, 狠狠地向后刺去。
原就奄奄一息的暗卫瞬间昏死过去, 临死前如毒蛇般的目光扫过谢嗣初的腹间。
只看见了破烂的衣衫, 和满是疮痍的伤口。即使生命将逝,暗卫的嘴角还是带了些笑。
他们的剑在毒水中浸泡了七日七夜,沾染之际,毒素便会从肌肤蔓延进骨头。
谢嗣初, 活不成了。
暗卫满意地闭上眼,完成任务,永远是凰谷凤暗最高的荣耀。
周围密密麻麻地, 全都是尸|体,诡异地成了一个圈,围绕着谢嗣初。
谢嗣初轻眨眼, 嘴角带了一抹笑。这种缠绕着绝望的黑暗,熟悉地让他恍若回到了故土——曾经那个满是锁|链的小院。
他原就在黑暗和腥臭中长大,杀人是他十二岁便会的事情。
那个曾经侮|辱娘亲的小侍, 后来被谢尚派来“伺候”他。
谢尚以为锁住了他的四肢,他便日日只能煎熬。
那小侍以为谢尚锁住了他的四肢,他便日日只能忍受煎熬。
但谢尚和那小侍都错了,他让那小侍多活了三月,不过是在想,如何能够让小侍, 最痛苦地死去。
他在黑暗之中颤抖的肆|虐的灵魂,沾满了血|液, 兴奋,与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