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丰的心颤抖起来,一时间连卷宗都看不下去了,只恨不得现在就回家,跟他母亲说一说自己的发现。
但是好歹理智及时唤回了他。
不行,现在是任务期间,他不能泄露任何有关案件的细节给无关人员。
可是失踪的人是他的大哥!而且他想告诉的,也是自己的母亲!
夏念丰内心复杂纠结,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了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然后他又接着卷宗往下看,待看到后面婴儿被定义为失踪的原因时,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嫌犯罗非安十岁,用利器造成夏姓婴儿心口受刺击伤,后嫌犯将人扔到密林之后失踪。
夏念丰:“。”
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前一刻还在欣喜于自己的大哥终于有了消息,后一刻却是“咚”的一下跌入谷底——
罗非安十岁的时候他们才刚刚出生,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心口受伤又被人扔到野外。
虽然官面为了谨慎用了失踪的字眼,但是在他这个当了多年警察的眼里,这失踪跟死亡也几乎无异了。
夏念丰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直到黄所长疑惑于他久久不发言喊了他一声,他才猛地惊醒过来:“到!”
黄所长凝视着他:“你看到了?”
作为所长,他自是知道卷宗里的人物,跟下属间的关系。
原本他是不想叫他参与这次任务的,但是一想,若是设身处地换作是他,只怕他也想亲自抓捕仇人归案吧?
于是他便又将夏念丰的名字添了进来,并且将他的职能定义为负责人之一。
夏念丰迎着黄所长的眼神,半晌才定定地点了下头,示意自己没事。
黄所长这才放下心来,安排接下来的人员行动。
出于谨慎,他并没有让夏念丰负责第一波的搜捕行动,而是让他跟随自己负责内务以及后勤指挥。
这一天,夏念丰一直心有挂念,做起事来也是丢三落四的,最后黄所长实在看不下去,便想叫他提前回家休息调整状态。
哪知他愣了下却是提出:“我想见一见罗非安。”
有些事情他虽然已经从卷宗上知道,但还是想亲眼看看对方,亲耳听听对方当年到底对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哥做过什么。
但是这事并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被黄所长拒绝夏念丰也没气馁,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后,试图让他同意。
黄所长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也是唏嘘不已,当年夏大婶疯狂寻子的情形他也是亲眼见过的,最后只得松口,说罗非安现在是迷星一案的重要证人,只要军方同意,他就可以安排两人见面。
夏念丰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活泛起来,当即就决定先回家。
他一到家,便紧着喊夏大婶:“妈,我记得上回来咱家的堂叔是部队的人是吗?”
夏大婶正在院子里淘洗,闻言白他一眼:“怎么?他可不兴人走后门我跟你说。”
夏念丰一噎,顿了下,道:“我不走后门,就是有些事想问问他。”
其实他跟那位堂叔也不是很熟,长这么大,也就见过寥寥数次面,最近一次还是他妈六十大寿的时候对方赶来祝寿。
也只是隐约听说他好像在部队里是个大官,具体是什么职位他也不清楚。其实平常他一般不想这些的,只是今天也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就特别想见那个罗非安,一刻也等不了。
所以才会想找他帮忙。
夏大婶停下手里动作,表情狐疑地看一眼儿子:“你今天犯错误了?”
“不是。”
夏念丰被他妈弄得哭笑不得,只得道:“有件案子,想找他问下情况。”
夏大婶一听是这个,迟疑一下然后起身进屋去写了个号码出来给他:“你打这个号码,也不知道能不能通,上次说是他好像去京市了。”
夏念丰接过:“行。”
然后便转身又匆匆出了门。
身后夏大婶只来得及问了声:“吃饭了没?”
眼前就不见了儿子踪影。
于是年迈的她只能擦擦手上的水渍,走到檐下逗了逗兀自在那傻乐的孙女:“你看你爸,三脚猫一样的。”
胖呼呼的小孙女蹬着两条小短腿:“咯咯……”笑声清脆。
这边厢夏念丰的小女儿还在家里无忧无虑的傻乐,那边厢夏军长刚回到军区,便接到勤务兵的电话:“军长,有人找,好像是蒙山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