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兆的衣服有些眼熟,不过她担心小皇帝伤势,没多太在意,急匆匆跑进去。
屋内一众宫婢照料着,德福正在忙里忙外,见云渺松来了,他忙道:“殿下怎地来了?”
“皇上受伤了,本宫怎能不来?”
云渺松没注意德福听到这话僵硬下来的神色,越过她走到屏风内阁。
反正云永斌从不会介意和她讲什么规矩,她直奔龙床也没啥,毕竟是自家小破弟,破弟弟还小,不需要太多防范。
然而当她一进来……
本应该重病在身的小老弟正在胡吃海塞,抱着水果在床上啃,旁边一堆水果皮,火炉烧得噼里啪啦,桌案上还有热茶糕点。
心急如焚的云渺松:“……”
嗷呲!
她就是犯贱!
她就不应该担心这小破孩,心疼她自己的小心肝,和快乐的咸鱼时光不好吗?
“云!永!斌!”
丝毫没注意到有人来的云永斌一激灵,抬头就看见了自家皇姐几乎要喷火的眼睛。
他:“……”
他叼了一半的句子啪嗒掉到龙床上。
“刺客?身受重伤?”
云渺松似笑非笑,对云永斌来说,就是死亡催命符。
他把橘子皮一丢,颠颠跑下来,一头扎进云渺松怀中,扯着嗓子狼哇鬼嚎:“皇姐,皇姐啊,皇弟差点就看不着你!呜呜呜,他们太凶残,连我这个小孩子都能下去手,当皇帝实在太惨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下面还总有一群小妖精想谋害朕!”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看样子好不可怜。
云渺松:“……”
哭的这么有水准,要是她在现代有这演技,哪能在十八线混这么久,早混十七线去了。
她嫌弃地掏出一块红色帕子,一把糊在云永斌脸上。
“少转移注意力,重伤呢?欺骗我感情?”
云永斌背脊一僵,好半晌才嘀嘀咕咕:“这不是做给外人看的嘛?让他们知道刺客做得有多过分,差点要了皇上的命,这样我才能严惩不贷。”
“刺客?”
云渺松的注意力被这句话转移:“刺客呢?”
云永斌眼睛晶晶亮:“在外面跪着呢,我本来想帮古非捉条大鱼,没想到蹦出来个王八!”
云渺松嘴角一抽,敲了敲他的脑袋瓜:“不准骂人,刺客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外面跪着的,不就只有拾王和云兆吗?
等等……
“你说的刺客,是拾王他们???”
云渺松细思极恐,感觉三观都地震了,从殿内走出来的时候,步伐有点顺拐。
这次路过跪在地上的人,她没急着走,而是迈着步子向他们走去。
早晨停下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洋洋洒洒飘散下来,落在几人身上,头顶,起初还会融化,到最后堆积起来,给他们披上一层白衣。
御林军包围了一圈,层层把守,连苍蝇都别想飞出来一只。
刺骨的寒意渐渐侵入骨髓,拾王年纪四十,受不得寒,偶尔会发出隐忍的咳嗽声。
而云兆,哪怕是跪着,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顾及死活。
他低着头,默默吹着领口处的雪,一道红色闯入他的视线,云兆一愣,抬头看去,相处多年的长公主殿下逆着光站在他面前,婢女给她打伞,雪天的她依旧是刺眼的红,好像是一朵寒梅缓缓盛开。
云兆舔了舔嘴角:“呦,殿下来赏雪啊。”
这调调,以及一身黑衣,让云渺松汗毛直立,她猫眸瞪大,不敢置信地盯着黑衣男子。
“是你?”
云兆和她相处那么久,穿得从来都是花花绿绿,如同开屏的孔雀花枝招展。
云渺松印象中,他就是个彻头彻底的花花公子,只会虚张声势,没本事的家伙。
但他衣服颜色一换,好似恶狼掀开了伪装,露出凶残的獠牙,异常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