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面双刀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不多,且次次都带着面具, 但关于他的传说流传得却不少,没有人见过他的正脸,有人说他功法老道,定是个白发须眉的老道,有人说见识过他的背影, 那分明是个正当年华的少年。
反正江湖上的人嘛, 讲究的是人活就争一口气。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能给人说得煞有其事一般。
说瞎话的人多了,煞面双刀的本容便难以考究了, 加上这两年他似是隐退何处了,再无出现, 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说便变得更加飘渺难以琢磨了。
虽是如此,但关于煞面双刀, 江湖上却有一条共识。
那就是煞面双刀只会双刀流, 身上有个致命的缺处——独独不会用长剑。
据闻曾经有人和煞面双刀交手, 故意耍诈夺了他的短刃, 丢给了他一把长剑,煞面双刀却是看都不看,直接从地上捡起了两根烧火棍,硬是用烧火棍把对手击败了。
谈昭就是煞面双刀??
不可能吧?
叶春渺想得脑袋隐隐抽疼。
她分明记得那日自后穿过她的胸膛的,便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啊。
短暂晴了半日的天又起了风,呼啸着吹刮着太方山上的枯草和树丫,叶春渺穿行在小道间,一个呼之欲出的念头在胸口形成。
墙外。
“黑旋发,黑旋发!你在哪?!”
“小东西,叫我干嘛?”黑猫抬着下巴,优雅地从墙后踱步走出。
叶春渺压下嗓子口的问题,先狗腿子地跑上去拍拍马屁:“嘿嘿,没干啥,几天没见大哥,大哥又帅了几根毛。”
千通万通,马屁最通。
黑猫轻哼一声,一双剔透的蓝宝石眼瞳上下打量叶春渺,“谁跟你一样虚弱,三天两头出毛病,病怏怏的………”
“嘿嘿……”叶春渺装傻笑了声,屁颠屁颠凑上前两步:“大哥,问你个事儿呗?”
“嗯?”黑猫侧头。
“就是我听城中人说,魔君不敢杀生……这是真的假的?”
黑猫点头:“确有其事。”
“你怎么知道?”
“小爷我好歹也在太方山生活了三年,每日与魔君大人朝夕相处,自然明白得比你多。”
叶春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凑前两步:“展开讲讲?”
黑猫轻咳着退后一步。
“小爷我与魔君大人认识三年,从未见过他杀过任何草芥,就连山上小厨房的鱼都不能在太方山杀。
“就说前两年吧,山上曾来过几支不识相的刺客,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自然不是魔君的对手,但魔君次次都是点到为止,然后让其他大人把刺客带走,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
“如此……”叶春渺皱着眉头思忖。
黑猫以为它不信,忙道:“此事真非我自己说的,魔族士兵背后也都议论此事,说魔君每回与贼人搏斗都会退力三分,给对手留一条命,若是不甚杀了人或是见多了杀人,便会发病,陷入短暂的失控,杀意难抑……”
它压低几分声音:“这也是魔君独自一人居于太方山之上的缘由”
黑猫的话低低萦绕在耳畔,叶春渺的心头又惊又疑。
如此看来,谈昭不仅不会用剑,更无法杀人。
秋风瑟瑟,叶春渺打了个冷颤。
黑猫皱眉:“你快回屋吧小东西,就你这虚弱的身子!”
叶春渺双目无神地点了点头,“哦……”
转身走进院子,脚步一顿,回过身。
“忘记问你,前几天我窗台上的蒲公英是你放的吗?”
清风一拂,黑猫脸上绒毛可疑地颤了下,然后高傲地扬了扬脑袋,留给她一个骄傲的小后脑勺:
“哼,看你生病了可怜而已,不要自作多情!”
“………”
回到小院里,叶春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