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虞姜姜才停下来。
“你能找人，阿不是，找鬼？”
差点儿说错话，虞姜姜话到嘴边又赶忙改口，生怕被发现她是人。
可对于虞姜姜说错话这事儿，小贩却毫不在意，一个新鬼对于自己死了的事总需要时间来接受，说错话总是在所难免的。
知道自己已经把握住了眼前这个小娘子的需求，小贩也就不急了，他咧着嘴笑起来，道：“我看小娘子面生，该是个新活鬼吧？那就更该尝尝我的炸珠子，保证你吃了一次还想吃好多好多次！我的珠子不仅好吃，还能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不是，我急着……”
她用过追踪符，同之前一样，不起作用。
“哎呀，深鬼域就这么大，找鬼这事儿，很快的。你总得先照顾一下我的生意，我才好帮你吗，死了也是需要鬼情世故的好嘛。”
虞姜姜：“……”
别无他法……
摊位小小一个，蜗居在街边一角，不是个好位置，摊位前的人也少，看起来并不像小贩说的那样受欢迎。
小贩却是炸炸咧咧地带着虞姜姜到他的小摊前给她展示他的珠子。
圆滚滚的珠子在油锅里滚着，滋滋地翻滚，表面裹住一层焦黄，炸皱了皮，瞧不出原本的样子，但是看那卖相倒也不差。
腥的，虞姜姜接过小贩递过来的珠子放在鼻下嗅了嗅，哪怕是热油炸过也盖不住那冲鼻的腥气，她还没来的及做表情就听见小贩切切道：“小娘子闻不着味道吧？闻不着就对了，鬼啊哪里是能闻着味道的。”
虞姜姜的表情霎时就卡住了。
还好她没太大反应。
这样的话那就更不能入嘴了，闻着就令人作呕，怎么可能下得去嘴。
虞姜姜不着痕迹地将炸珠子拿远了些，忍住不去闻那股气味，问道：“既然闻不到味道，也肯定吃不出味道，我还是……”
“不行……”小贩这下不笑嘻嘻了，面露严肃，眼圈发黑，周身气息也阴冷起来，“你不是要找鬼吗，你吃了我才给你找。”
虞姜姜盯着手里拿着的珠子，越看越觉得有点它不是什么人能吃的东西。
但只是吃个东西而已，又不会要了她的命，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以前吃东西也从来不顾及是什么做的，只是个味道不好闻的珠子而已……
做好了心理建设，虞姜姜闭着气，慢慢将珠子送往嘴巴，快挨着嘴唇之前虞姜姜又拿开了。
“怎么又不吃了？”
虞姜姜顿了顿，道：“你这珠子当真好吃？”
“你不信我，我这珠子可是新鲜生嫩的，刚摘不久……”小贩觉得虞姜姜在质疑他的珠子，一时就急了。
可这描述，新鲜倒可以理解，生嫩是什么意思？摘？又是打哪摘下来？
见他生气，虞姜姜连忙道：“不是不是，我就是……我总要知道这珠子是什么做的吧？深鬼域的吃食总不会与人间相同吧……”
小贩这才又笑起来，摆摆手示意虞姜姜凑近些。
虞姜姜便压低了身子，那小贩压低了声音道：“这可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我这珠子都是从特殊渠道得来的，都是死后一个时辰内的活珠子！”
虞姜姜有点儿不太明白：“死后一个时辰？”
是指什么？
“还能有什么，死人身上的，眼珠子呗！”
小贩笑得无心，眼窝的黑气也散了去，说的话却阴气森森。
虞姜姜手一抖焦黄的珠子便掉在地上，怔怔的缓不过神来，她差点就吃了去。
她差点就吃了人的眼珠子。
那股子腥气在她鼻尖窜得更厉害了，混着幽香，让虞姜姜忍不住胃里泛酸水，作呕。
“唉唉唉，小娘子，可不兴你这样砸我招牌的啊，这还没吃呢！”
那小贩见虞姜姜这副模样，又急了，忙慌着捡起掉在地上的珠子擦也不擦又扔进油锅里，珠子便顺着油泡滚了起来。
“小娘子，这做了鬼呢，就该接受这个事实，那人不是还常说既来之则安之嘛……”
过了会儿小贩又跟没事儿鬼一样，从油锅里又叉出个珠子递给虞姜姜，虞姜姜不肯接。
废话，她又不是真的鬼。
“为什么一定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