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稷臣站在她的面前,朝她笑的温和,“想跑去哪儿啊?”
他的笑容太过古怪,慕璃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谁料,舒稷臣步步紧逼,笑嘻嘻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慕璃抿着唇道:“夫君……”
话说一半,男人的脸色陡然沉下,一只手上前掐住慕璃细长的脖颈,不断摩挲,力道陡然加大。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
慕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掐着脖子往上提,气管骤然被人扼住,呼吸十分困难,一双黑润润的眸子里满是氤氲。
舒稷臣望着她没有说话。
“咳咳——”慕璃被掐的脸色通红,将要窒息时他却又松开了手,慕璃唰地被扔在地上,捂着脖子持续咳嗽着。
“慕璃,你想死吗?”
慕璃连忙摇头,乖乖道:“我不想死。”虽然方才舒稷臣掐着她的脖子往上提,但是力道并没有多大,不过慕璃还是挤出几滴眼泪,又喘又咳。
她的脸色看起来着实不好,凌乱的发被汗水浸湿,明明都被掐的快喘不过来气了,这会儿却还是硬挺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舒稷臣原本想问话的嘴一闭,背过手去不再看她,沉着脸故意恐吓她,“慕姑娘——”
“如果你再这么不安分的话,看到这别苑里的魑魅魍魉了吗?他们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吃过人了。”
慕璃:“……”这人有病吧。
翌日,长公主派人来请慕璃去公主府,美曰其名新婚后还未曾见过儿媳呢。慕璃知道后神色复杂,按理说是该见见这位传闻中的公主,但是舒稷臣那边……慕璃知道他一向都介意自己的母亲,因此收到消息后忍着脖子上的疼痛,跑到舒稷臣面前说明此事。
她以为他一直都很介意。
岂料,男人听了也只是挑起眉梢,扬了扬下巴,“去啊。为什么不去?”
慕璃愣了愣,“啊?”
舒稷臣笑了一声,说:“她既然诚心诚意邀请你,那你就去瞧瞧,若是受什么委屈的话,甩下脸子回来,不用在意她会给你受什么气。”
于是,慕璃坐上了公主派来的轿撵,跟着仆人的脚步前往公主府。途中经过一所废墟,这所废墟处于人烟稀少的地方,但看着有些年头了,废木从中生起枯草,沃土被一把火烧成了焦土,不难看出其经历的惨状。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那所曾经的公主府了。
车夫看她从车窗看的认真,笑了一声主动开口解释:“这地方是公主府的旧居。”
慕璃柔声道:“当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既是旧居为何不拆了重新修葺,反倒放在这里影响京城的美观。”
车夫说:“当年,驸马和世子都死于火灾下,公主悲伤不已,每每来到这个地方便悲从心来。后来搬离此地倒也没有提及要修葺的事情,兴许是为了怀念过去,不过那又谁知道呢?”
慕璃笑笑没再说话,放下帘子后眉眼闪过一丝嘲讽。旁人都以为长公主是为了怀念过去或者是祭奠夫子才不敢过来,但她知道,那些所谓的什么悲伤难过全部都是那个女人装出来的表面现象罢了,她不敢来此地,是因为她心虚,对公主府那些逝去的亡魂,以及舒稷臣的尸骨感到愧疚罢了。
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慕璃也不清楚。
新建的公主府要比旧址气派许多,坐落在另一条街上,与旧址隔了好远遥遥相望。慕璃被人迎着走进公主府,一眼就望见了殿内坐着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
她身着浅白色拉锁子针无袖紫曲水凉衫,软缎缀着曲纹,头发绾了个惊鹄鬓,云鬓中插着悬珠簪,耳边挂着长长的流苏耳钉,凝脂纤长的手端起一杯茶盏,放在红唇边抿了一口,高贵道:“见过臣儿了吧?”
她虽语调上扬像是在问慕璃,但是语句中的笃定确之凿凿。
“已经见过了。”
长公主脸色倒没什么变化,放下茶后让慕璃赶紧坐下,亲热问道:“臣儿那个性子向来不好,你多担待着点,若是他欺负你了,你便告诉母亲,母亲为你出气。”
慕璃细细打量了长公主几眼。
她面上功夫做的亲热,像是一个和蔼的慈母,仿佛有多么关心他们小两口的婚后生活,但慕璃知道,这个女人向来是表面功夫做得好,这张雍容华贵的心底谁知道藏得是什么放荡心肠?
不过想虽这样想,她却不能面上表露出来,想着:不就是装的亲热嘛,谁还不会装似的。
慕璃黑亮分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也弯起眼睛柔柔弱弱笑道:“母亲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夫君脾气很好,倒真是如传言那般是个温文尔雅之人,脾性温和,性纯良,未曾欺负过我。”
长公主嘴角抽了抽,她本意是跟慕璃拉进下关系,让她站到她这边来,谁料慕璃会说出这话,一时间她也有些尴尬道:“是吗?那便好那便好。”
“噗嗤。”站在角落里隐匿了身形的男人很小的笑了一声。不过碍于那两人都没分神注意这边,所以这一道笑声也没有人听见。
舒稷臣很快敛了笑意。
抱着胸倚在墙角打算看看慕璃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