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含着泪看着他，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真切，就好像我从来没有看懂他一样。
心口的痛感越发强烈，我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絮，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而门外的叶婵衣听到了胡凌空的声音，惊喜的拍着门，“三爷！是我，你快让我进去吧。”
胡凌空的眉毛迅速拧成一团，不用我开口他便明白了我掉眼泪的原因。
他用一种尤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却又不肯说话。
我的一颗心渐渐下坠，别过脸不去看他，我也不想这么没出息，可是叶婵衣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她每出现一次，就要把我凌迟一遍。
就算得不到回应，叶婵衣也不死心的继续说道：“三爷，堂口现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你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啊？”
“三爷，人家都找到这来了，您不跟她一起走吗？”我抬眸看着胡凌空，赌气一样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163章 苦衷
胡凌空有些无措地抓住了我的手，如果我争气一点，就该在这个时候挣开他，然后甩他一个巴掌，再开门把他推出去。
可是我一点都不争气，甚至到了这个地步，我都还想着胡凌空会不会跟我解释，会不会说他根本就没有收叶婵衣为出马弟子，都是叶婵衣故意挑衅。
然而胡凌空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抹愧疚的情绪。
不等他说出那些我觉得残忍的话，我的心就因为他这样一个眼神扎出了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胡凌空伸手想要给我擦眼泪，我鼓足勇气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胡凌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他终于开口，柔声说道：“你在家等我，等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不可一世的胡三爷，什么时候办事还需要跟人打商量了？
可我却不明白，胡凌空这样谨慎小心的跟我打商量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叶婵衣。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红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问道：“所以，叶婵衣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收她当出马弟子？”
胡凌空没有说话，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个动作，无疑是给我宣判了死刑。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肉里，一分一毫，掐痕渐红渐深。
门外的叶婵衣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我和胡凌空的对话，忍不住开口，“三爷，时间差不多了。”
她满是自信的语气中带了几分娇嗔，丝毫没有因为我的缘故怀疑胡凌空的决定。
这样的底气和自信，是我从来不曾具备的。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你要收叶婵衣为出马弟子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我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努力地想要模仿叶婵衣那自信又张扬的语调，却仍然是东施效颦，底气不足。
胡凌空那么厉害，别说他想再收一个出马弟子，就算是把我也逐出堂口，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去跟他提条件，但我还是这样做了，无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还会不会顾及我的感受。
但胡凌空几乎是没有思考，立刻就答应了，而且还想是预卜先知一样，猜透了我的想法。
“你是想让胡修然回来？我同意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我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只不过也不用等我做出什么反应，胡凌空便留下一句等我，然后就将房门打开了。
叶婵衣还在外面等着，她先是冲我笑了笑，那个笑容里并没有什么真正的笑意，反而带着一丝讥讽和凉薄。
然后她的视线就落到了胡凌空身上，亲昵地挽住了胡凌空的胳膊，这才真正的笑了出来，“三爷，我们走吧。”
我看到胡凌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耐和厌恶，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甩开叶婵衣的触碰。
等看到我时，上扬的眼尾流露出几分难言的情绪，然后低声说道：“我过几天再回来，你好好上课。”
说完，叶婵衣便等不急一样，拉着胡凌空走了。
我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胡凌空刚刚那个有点反常的举动。
他既然这么讨厌叶婵衣的触碰，为什么没有拒绝？
还是说只是装装样子给我看？
可是胡凌空这样一个人，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样子呢？
我又陷入了天堂与地狱的交界线，但潜意识里还是愿意相信胡凌空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