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天下第一甜——山栀子
时间:2022-04-13 06:33:17

  一时锁链碰撞地板的声音急促刺耳,戚寸心只见他蜷缩起身体,便忙唤一声:“缈缈!”

  她才触碰到他的肩膀,便被他攥住手腕。

  他的力道之大,指节都已泛白。

  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映不出她的影子,也映不出窗外照进来的任何一点儿光亮,他如同陷入噩梦一般,被窒息的痛楚折磨得恍惚不堪。

  “太子妃可有想过,正是因为他从未得到过什么,所以他才会将身边的人和事都抓得那么紧,他待你究竟是真心,还是病态的占有欲作祟,你分得清吗?为他,你要丢下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九重楼少主的身份,和他一起死,真的值得吗?”

  谢詹泽瞧见戚寸心被谢缈紧攥着手腕,疼得脸色煞白的模样,他笑了一声,“追杀你夫妻二人到撷云崖上的殷氏兄弟你可还记得?殷长岁的弟弟殷碎玉死了,死在繁青的手里,你知道繁青杀人的手段吗?他之所以死得那么惨,全因你当初救过他。”

  “这样的小疯子,你不怕吗?你真的了解他吗?”

  戚寸心乍听殷碎玉的死讯,她的确有一瞬怔忡,而她这副模样便令谢詹泽以为她已乱了神,他好似不经意般,盯着她的手,“九重楼毕竟还在南黎皇宫,太子妃若懂得审时度势,或许一切也都还来得及。”

  谢缈蜷缩在榻上,半睁着眼睛,镣铐压得他手脚都很沉重,他连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

  可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忽然减轻了些,戚寸心骤然回神,她瞥见谢詹泽身侧的年轻女子将要上前的步履,当即伸出一只手去够一旁的陶瓷摆件,迅速扔出去。

  女子匆忙后退几步,谢詹泽为了扶住她,手上的金香囊也被那陶瓷摆件砸中,脱了手,滚落了几圈,香灰从中散出来,湮灭了燃烧的火星。

  “冬霜。”

  谢詹泽拧了拧眉,语带关切。

  “妾没事,殿下。”

  名唤冬霜的女子回头望见他温柔的眼睛,便摇了摇头,轻声道。

  “太子妃看来还是想不明白,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谢詹泽看向戚寸心的目光添了几分冷意,“除了九重楼,周靖丰不能进皇宫内院,这是当初他与德宗皇帝立下的约定,他管不了我皇家事,你在这里,他若还要他天山明月的声名,便不可能到这里来救你。”

  说罢,他便带着冬霜转身。

  等在帘外的两名宦官恭敬地掀帘,迎他们二人出去,待他们离开后,沉重的殿门便又被人从外面徐徐合上,落了锁。

  很显然,谢詹泽没那个本事让周靖丰在南黎百姓心中陨落,所以他便逼着戚寸心选择,她作为九重楼少主,如果她肯松口,肯站到他那一边去,那么即便是他等不到谢敏朝下旨废太子,他也可以借由九重楼在南黎上下的声名,让自己在悠悠众口,各方猜疑之下,勉强站住脚跟。

  戚寸心如何会猜不出谢詹泽的打算?在殿门合上的刹那,她瞥见满地的碎瓷片,便下了床,先将那颗金香囊扔出窗外,随即便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去握了一把瓷片。

  她紧紧地握住,任由瓷片尖锐的棱角刺破她的手掌,殷红的血液流淌下来,从她的手腕流淌至衣袖的边缘,濡湿一片。

  她的背影在他的眼睛里好渺小,他努力睁着眼睛,看清她掌中流淌至白皙腕骨的殷红血液,他的呼吸更为艰难。

  “戚寸心……”

  他努力地挣扎着,却从床榻上摔下来。

  戚寸心痛得鬓边都添了细微的冷汗,她回头见他从床上摔下来,便松了手,沾血的碎瓷片从她手中掉下去,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她顾不得其他,连忙去将他扶着靠在床沿上。

  他雪白的衣衫沾染了她掌中大片触目惊心的红,他好像从来也没有这样无助过,他握着她的手腕,不敢碰她满掌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的眼眶红透,漂亮得好像琉璃一般剔透的眸子里沾染一片水雾,“戚寸心……”

  “谢詹泽一定是想看我手上是否有蛊虫咬过的伤疤,如果被他看到了,他就会知道我一定去了南疆,他会怀疑我借了南疆军。”

  戚寸心抱住他,“缈缈,这样他就看不到了,我们能争取的时间就会多一些。”

  谢缈的下颌抵在她的肩头,剧烈的头痛还在折磨着他,湿润的泪意从他的眼眶跌落,他的声音犹如呢喃:

  “我要杀了他。”

  他眼底暗藏的阴郁戾色近乎癫狂,像是陷在一场梦魇里。

  ——

  谢詹泽才回到萍野殿,便有一名宦官将一个匣子和一封信件递上,“殿下,这是总管大人刘松命人送来的。”

  谢詹泽只拆了那信件瞧了几眼,他的神情便有了些变化,随后他打开匣子随意地翻看了其中几封信件,他的脸色便更加怪异。

  “殿下?”冬霜小心地唤了一声。

  谢詹泽一瞬回神,在她的目光即将落到纸上时,他迅速地将信件重新装入匣中,随后问她,“你可看清她的手了?可有朱砂般的红点?”

  冬霜似乎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才有些不大确定地说,“好像……没有。”

  谢詹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握着她的手没说话,隔了会儿,他才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她的腹部,“如今你怀着我的骨肉,便该更加小心些,我还要去母妃宫中,午膳便自己用,再没胃口也要吃些,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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