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和道姑师爷——问津此岸
时间:2022-04-13 06:48:03

  天还没黑呢,这样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西城,说张兴宁收了钱对胡该严刑逼供,还说何西父子拿了古家的钱污蔑胡该,更甚的是如果胡该被定罪就要赔偿两家一千两银子,何家为了钱可以昧着良心污蔑救命恩人。
 
 
第95章 胡该案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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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兴宁听到这些传言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孟长陵够狠够狡猾竟然用这种手段,他一个读书人一个进士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哪有人送钱给自己!
  孟长陵欺人太甚,张兴宁发誓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便让人去集市去坊间抓那个传谣的人。
  第二天,张兴宁终于在茶馆抓到了那个传谣的人,阿金被抓到的时候还在激动地演说,表情生动字圆腔正,颇有几分说书先生的风采。
  张兴宁咬牙切齿地逼问阿金,“是不是孟长陵让你散播本官的谣言?”
  阿金:“当然不是了,这些事情都是草民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所以就拿出去说说讨碗茶水喝!”
  “你听到的?你在哪儿听到的,是何人如此诬蔑本官?”张兴宁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耻辱,这个阿金自己已经叫人查过,他就是斗牛案的那个红衣乞丐,现在在东城衙门给孟长陵做事。
  孟长陵查不到证据就想用舆论手段迫使自己改判,真是异想天开,异想天开!
  张兴宁:“本官再问一次,是谁使指你传的谣,再不老实交代,本官便酷刑伺候!”
  阿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坚持否认,“真的是小人自己瞎传的,这些事是小人在古村听到的,古村都传疯了,大人您不信可以去古村查!”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张兴宁让人把阿金拖下去痛打十大板,瘦弱的阿金被打晕过去又被冷水泼醒,看到红通通的火剪子都吓尿了只好老实招供。
  张兴宁抓到了孟长陵的把柄,怒气终于平息了,本想押阿金、带阿金污蔑朝廷官员的认罪状去找孟长陵算账,可是他刚走出衙门门口突然停住脚步,心想孟长陵那厮刚来京城不久又是一个愣头,肯定没能力赔偿自己的名誉损失,虽然他和漕帮关系密切。
  漕帮,孟长陵!
  张兴宁心生一计猛拍大腿便兴冲冲地转身回衙门,阿金也被关进了大牢。
  第二天上早朝的时候李贤上书弹劾孟长陵受贿污蔑朝廷官员,还呈上了阿金的认罪状,孟长陵为了给漕帮翻案让阿金去坊间传谣言污蔑西城府衙张兴宁,李贤强烈要求女帝将孟长陵撤职查办。
  李贤:“陛下,有人看到两个时辰前漕帮将两大箱银子运入东城衙门,孟长陵身为朝廷命官不但不以身作则接受贿赂,还公然污蔑西城府衙,妄图用舆论给罪犯胡该翻案!”
  李贤见女帝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她想要袒护孟长陵,便更严厉地谏劝,“陛下万万不可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国事!”
  女帝双眸一抬整个人都变威严起来了,“孟长陵的为人百姓有目共睹,岂能容你如此诬蔑?朕就依你,现在就派人去东城衙门搜查,如果没有找到你说的贿赂钱财你便引咎辞官!”
  “陛下息怒,李大人只是一时激动,他也只是在为社稷操心,还请陛下谅解。”傅庭燕站出来为李贤求情。
  女帝不得不给傅庭燕面子,“此事就由丞相去调查,如果在东城衙门收到赃物朕定会言出必行将孟长陵治罪!”
  傅庭燕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女帝拦住了,“丞相,朕知道你和李大人私交甚好为他说好话也是人之常情,朕与孟长陵也私交甚好,还希望丞相能理解。丞相去吧,李大人也一起。”
  女帝态度强硬,傅庭燕只好和李贤带人去搜查东城衙门。
  东城衙门。
  孟长陵亲自出门迎接傅庭燕,傅庭燕面带疲色,刚刚完成修河道的事劳累在所难免。这几个月京城发生的事傅庭燕也听说了,孟长陵真的变了很多,改变太多了,宛如另外一个人。
  “丞相,李大人请!”孟长陵坦坦荡荡的。
  傅庭燕:“孟大人得罪了,来人,搜,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东城府衙的人都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些官兵搜查,每个角落他们都没有放过。
  贵七有些担心,因为刚才漕帮真的抬了两个箱子进来,妙法又不在,但见孟长陵还是一脸的镇定,也不知道东西有没有藏好,贵七真担心!
  芋头:“爹,怕!”
  “爹在呢,不怕。”孟长陵抱起芋头柔声地安慰他。
  傅庭燕愣了一下,孟长陵有儿子了,这个小孩是他的儿子?傅庭燕偷偷打量一下他们长得并不像,难道孩子像他母亲?也没听说孟长陵成亲了呀,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大的儿子,难道是私生子?
  李贤亲自去搜也搜不出一件可疑的东西,有些慌了,难道是张兴宁的情报错了,不可能!孟长陵分明已经让人传出张兴宁徇私枉法的谣言,漕帮和孟长陵关系密切,为了救胡该漕帮不可能不送礼!
  “相爷,没有!”
  “相爷,这边也没发现!”
  “李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傅庭燕虽然帮李贤说话但还是相信孟长陵的为人。
  李贤还坚持孟长陵收了漕帮的礼物,“他一定是藏起来了,他身边那个道姑有通天本事,肯定是她施了隐身之法。”
  “既然李大人知道下官的师爷本事通天怎么还敢听信谗言污蔑下官,李大人是相信长陵清高的品行,还是坚信自己的势力?”孟长陵瞟了傅庭燕一眼,傅庭燕知道他话中另有所指。
  “你有没有收漕帮的东西、有没有为胡该脱罪,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李贤气馁了只能在口头上讨便宜。
  孟长陵:“胡该是长陵的朋友,长陵知道他的为人,相信他的品行,相信他没有杀人,自然要为他脱罪,难道这碍到了李大人的大事?”
  孟长陵丝毫没有避讳,李贤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傅庭燕也从未见过如此坦率如此直接的官员,他敢公然承认自己有私心袒护了和他有交情的人,该说他率性义薄云天,还是该说他天真不懂为官之道!
  孟长陵:“漕帮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下官和张兴宁大人商量好了,明天重新再审一次。如果李大人关心可以去旁听,顺便可以当众向张大人求证,下官有没有传谣言污蔑张大人的名誉。”
  第二天,西城衙门。
  张兴宁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通,他的人明明看到漕帮的人抬了两箱东西去了东城衙门,怎么会搜不出来!
  何西和儿子战战兢兢地跪在堂下,古助的脸色也很难看不敢乱看,胡该被带上来了,张兴宁再次问胡该是否承认杀人的事实,胡该还是否认。
  张兴宁让何问再次指证胡该,可是这次何问却不敢再乱说一个字。
  何问:“我和,和古小米是不小心自己掉进河里的,不是他把我们扔下去的,真的不是他!”
  何问说完就哭起来,他太害怕了,昨晚古小米回来找他了,古小米突然有了良心逼迫他要说实话,如果他不说实话就要把他带下去。
  张兴宁看向孟长陵身边的妙法,“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改口供,是谁?不要怕,这里是公堂本官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不要害怕,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
  何问一直在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何西只好替儿子说,“张大人,我儿子真的是自己掉进河里的,不是胡该把他扔下去的,古小米也是自己掉下去的,不关任何人的事。”
  古助也急忙附和,“是啊,张大人,那些银子我们不要了,不敢要了,我儿子真的是自己掉下河的,他身上的淤青是掉河的前一天、不小心从张寡妇家的墙上摔下来伤到的!”
  张兴宁脸都黑了,怎么会这样呢,他指着妙法,“是不是这个道姑逼你们这么说的,是不是?”
  张兴宁咆哮起来吓到了古助等人,张兴宁虽然是官会给他们钱,但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神明。
  “丞相大人,下官有证据证明孟长陵污蔑陷害下官!”张兴宁让人把阿金给带上来,阿金走路一拐一瘸的,这次他真的受罪了。
  张兴宁:“这乞丐是孟长陵的人,孟长陵让他到坊间谣传下官收了贿赂冤枉胡该杀了人,请丞相大人一定要明察!”
  说着,张兴宁就下堂来到傅庭燕前面跪下求他给自己做主。
 
 
第96章 胡该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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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庭燕刚想开口却看到孟长陵坐在了公堂之上,道姑和乞丐分别站在他的左右,公堂之上的他气势威严宛如一个秉公执法公正廉明的清官。
  “孟长陵你大胆?”李贤也被孟长陵吓到了,他竟然当着丞相的面反客为主。
  孟长陵拍惊堂木让众人把注意力转到案子上来,“张兴宁受贿诬陷良民,本官身为吏部左侍郎有权利有资格提审他,李大人和丞相大人只需旁听还请不要多言,不然休怪本官治你们一个扰乱公堂之罪。”
  孟长陵怕是疯了吧,敢如此威胁刑部尚书和丞相大人,他一定是疯了,张兴宁呆呆地认定他疯了。
  傅庭燕没做声,李贤也只好闭上嘴巴。
  孟长陵:“张兴宁你可知罪?”
  张兴宁:“本官有什么罪,孟大人不要张嘴就咬人!”
  妙法:“我家大人又不是国师府的狗怎么会咬人,张兴宁你就不要装蒜了,你妻子是苏家水运的千金,苏家水运想要进入京城的码头做运输生意就必须先挤掉漕帮,身为苏家女婿的你就抓住这个机会除掉漕帮。”
  “你这个道姑胡说八道?”张兴宁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家的当家被大郎和马良带了上来,苏当家见一切已经是定数便承认了自己勾结张兴宁陷害胡该杀人的事,张兴宁不懂岳父为何如此,难道这个道姑真的有那么厉害,他们一个两个的怕成这副鬼样!
  张兴宁还没眨眼,妙法就站在他面前,把他吓得坐在了地上,“张大人人脉广消息灵通,难道真的不知道妙法和胡帮主是朋友?妙法平生最讲义气了,想要做生意发财当然可以,但请光明正大地竞争好吗?”
  孟长陵:“张兴宁快快将犯罪实情速速道来!”
  张兴宁看孟长陵的眼神都变了,突然之间全都明白了,孟长陵是故意让人去传播那些谣言,目的就是为了激怒自己对他下手,他把事情闹大应该不只是为了套自己。
  张兴宁:“长陵好计谋,好胆量,好气魄,为兄佩服,佩服了,如果为兄能与长陵早些相识定会成为莫逆之交!”
  张兴宁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罪责,还说李贤是受了自己的蛊惑才上书弹劾孟长陵,目的就是要借李贤之手除掉孟长陵。
  孟长陵不是傻瓜当然不相信张兴宁的话,最后张兴宁被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再为官,这样的处罚轻了,但这是女帝的意思。
  朝廷对苏家水运进行了限境,禁止苏家在京城青州一带进行运输行商。
  东城衙门。
  阿金躺了三天这样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受了伤但这件案子他的功劳第三大,他觉得值了,吃饭的时候他都能多吃到一个鸡腿,啃着香香的鸡腿心里满足了。
  “大人你怎么不吃肉?”阿金才发现孟长陵是吃素的。
  “他信了佛所以不吃荤,我们吃,不要管他。”妙法已经放弃成仙所以每顿酒肉不落,“张兴宁他怎么说那种话,脸皮可真够厚的?”
  “什么话呀?”阿金好奇心很重。
  妙法:“那天在公堂之上他不是说,如果能早点认识长陵就会和长陵成为莫逆之交吗。”
  阿金:“这话倒是真的,先帝还在时张兴宁真的是一个清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不收礼,不吃请,先帝很欣赏他,还当朝廷百官的面称赞他是难得一见的清官,所以村夫出身的他才能升迁这么快。”
  妙法不敢相信,“真的?”
  阿金点头,妙法还是不敢相信,孟长陵倒是理解,“人事多沧桑,世间万物都在改变,能改变人的东西太多。”
  妙法:“那真是可惜了。”
  “官场就是一个大泥潭,很难有人能保持一身干净。”阿金自小在京城长大见过很多这样的朝廷官员。
  红河河道整修完毕,丞相傅庭燕功不可没,女帝为丞相设下庆功宴,百官都要出席,孟长陵也参加了。
  女帝说了很多话都是褒奖傅庭燕的,还赏赐了很多东西给傅庭燕,傅庭燕谢主隆恩之后曲子就弹起来了、舞蹈也就跳起来了,因为跳舞的都是舞姬,女帝没看几眼光坐在台上和白颂堂调情来着。
  颜谓见孟长陵盯着女帝和白颂堂两人盯得出神便悄悄把椅子移到他身边,“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她是青楼女子,你不反对吧?”
  孟长陵就静静地看着不说话,颜谓搞不明白他,“你又不是那个人吃什么醋,好了,喝一杯,我敬你!”
  孟长陵:“我不喝酒,国师错爱了。”
  “你是错爱了才对,我一直有个问题特别想问你。”颜谓离孟长陵很近都要贴到孟长陵身上了,“你怎么还成不了佛,是不是因为贪恋儿女情长?”
  孟长陵:“国师说什么,下官听不懂。”
  “还跟我装呢,我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装的,还愿僧人,怎么怕我向女帝告发你?”颜谓笑脸盈盈的,今晚话特别多,这几天他一直待在仙风院里,被幻境叫去问话了。
  孟长陵转头见颜谓满脸笑容好像真的没有恶意,“不管如何我还是奉劝你们走正道,害人终于害己。”
  “你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我?”颜谓不介意他比自己老很多,“既然你这么关心我不如来投靠我算了,我至少比女帝有能力,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他出现,那么就意味着那个真正的孟长陵已经死,还愿僧人只帮临死之人完成心愿,让他们死得安详能够无牵无挂地前去轮回。
  度化灵魂是至高无上的慈悲,应该很容易能飞升成仙猜对,可是很早以前世上就有关于他的传说了,为什么他一直都成不了仙?
  颜谓真的很好奇,难道是因为还世三千愿,都五百多年了他还没完成世人的三千个愿望?他的办事效率也不差呀,难道是因为他选择的愿望太困难?也是,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许小的愿望不如许大的愿望,也不知道他完成了几个愿望还差几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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