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似江楼月——小怪阿诞
时间:2022-04-13 07:03:26

牡丹姨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双唇抿紧,死死盯着月见不说话。
“还请姑娘随我走。”男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哎,莫急,待我收拾一番再随公子前去。”月见微微一笑,见两人未移步又添了一句,“公子不走,莫不是要看我换衣服?”
月见作势要脱衣,那男子迅速挪开视线,飞快随着牡丹姨出去了。
 
月见简单打扮后,也没拿多余的行李,跟在男子身后下了楼,见楼下半夏正在扫地,便喊了一声:“半夏,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月见说完将右手压在左手上,微微屈膝,对着男子施了一常礼:“那小丫头算是我半个妹妹,让我同她说几句话再走。”
男子点了点头,月见拉住半夏的手,一时有些伤感:“半夏,我要走啦。”
“走,姑娘要去哪?”半夏抬头看了看月见,又看了看月见身后的男子,将手中的扫帚握紧,“还回来吗?”
“应该回不来了,我给你留了些东西,在我屋里,你快快上去,莫被其他人拿了去。”月见眉头紧锁,心情有些凝重。
“姑娘……”
“就此一别,珍重。”
月见说完便随男子去了,坐上马车离去。
 
半夏追到门口,看着马车一点点走远,眼眶泛红,想起自家姑娘的话,又匆匆去了楼上,找到了月见留下来的包裹还有纸条,上写着几句话——
“别后勿念,身无长物,唯余下些银两、珠宝、首饰送予卿卿,中有碧玉发簪,乃郑不卓所有,代以归还,在此谢过。”
 
月见来到王府已近半月之久,被锁在一间厢房中,不得外出,除了饭点能见到一个叫阿苗的木讷丫鬟来送饭,两人一日的交谈说不过五句,大多数时间是月见一人独处。
虽说月见是个清冷的性子,却也受不了这样枯燥的日子,这样一番待遇让月见更想不通,这誉王是何用意。
 
一日,阿苗照常来送晚饭。
月见躺在床上,捂着肚子,五官都拧在了一起,痛苦地叫喊着:“我肚子好疼,好难受呀,好疼呀!”
阿苗连忙上前查看:“姑娘怎么啦?”
“给我水,我痛得动不了。”
阿苗转身给月见去倒水,月见却麻溜起身,朝着未锁上的门跑去,刚跑出门两步,却被阿苗追了上来,反手一个擒拿将月见捉住了。
“嘶。”月见吃痛,不敢乱动,暗暗惊讶这阿苗身手了得呀。
“姑娘你的水。”阿苗一改憨厚模样,眼神犀利,“姑娘若是逃了,阿苗也会受牵连,还请姑娘好好待着。”
月见不说话,被押回屋内,阿苗锁了门便去忙其他事情了。
 
第二日,月见便绝了食,说找王爷要一个说法,见不到人便饿死算了。
阿苗看着那一动未动的饭菜有些犯愁,又觉得月见只是装可怜,便没有过多理会。
第四日,阿苗到了月见屋中,却见她躺在床上,没有一点动静,阿苗上前见到月见脸上已无过多血色,手脚冰凉,又看了看瞳孔,探了探鼻息,急忙去请了郎中。
 
月见醒过来时,看到床前有一男子背对着自己,一激动挣扎着起身,却因手脚无力,重重摔倒在地,听到动静,那男子回身,皱了皱眉头,将月见抱起放到床上,月见看清了那人的脸,心中觉着有些失望。
“姑娘为何要绝食。”男子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听不出一点关心的语气。
“我可算是王爷的客人?”月见反问。
“算是。”男子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将人囚禁起来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月见质问。
“姑娘身份特殊,王爷交代过……”
“既是王爷交代的,那就让王爷来和我说个清楚……咳咳咳。”
男子有些为难,想了想对月见说:“王爷事务繁忙,无法前来看望姑娘。”
“是来不了,还是不想来呀。”月见鄙夷。
“王爷为国事操劳,无法抽身,姑娘还想有些什么,南星尽量满足。”
“真的?”月见双眼又有了光彩。
“嗯。”
“那我求半个自由身,王爷理当知我身份,我也有自知之明,不会乱跑的,更不敢逃,但好歹让我活动活动做些事情,而不是日日闷着这屋子里。”
“姑娘所求,我会禀告王爷,到时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月见露出了这半月里最灿烂的笑容。
“那就请姑娘好生休息,南星告辞。”
 
月见获准在后院活动,不能靠近王爷的书房与卧房,更不得踏入堂屋,且酉时一过便不可在外走动,要待在厢房中。月见既不是仆人也算不上客人,以一种不明不白的身份,浑浑噩噩的又住了一月之久,家中的仆人都与月见保持着距离,那王爷以及贴身侍从南星不常待在府中,府里人人小心翼翼,兢兢业业,月见忽的想念起了在千芳阁的日子。
 
十月中,月见在回廊上偶遇了南星。
“喂。”月见将南星拦住,“好久不见,你要去哪?”
“受王爷命令,出府办些事情。”南星板着一张脸。
“带我去呗。”月见扯住南星的衣袖,楚楚可怜地望着南星,“我已许久未出门了,门外的花花世界都快忘了。”
“请姑娘不要胡闹。”南星甩开了月见的手。
月见不罢休,扑到南星怀中,纤纤玉手缠上了南星的后颈,扭动着身子,贴在南星身上,朝着南星耳朵吹了一口热气,用及其妖媚的声音撒娇:“南星哥哥,就带奴家去吧,嗯。”
南星一把推开月见,虽面无表情,但身体已经僵硬,愣在原地,面脸通红,像熟透了的山柿子,眼睛盯着地面,不知做何反应。
月见一见南星这举动与神情,笑出了声,想不到这竟是个纯情之人,又忍不住出声调侃:“哟,南星公子,瞧您这忸怩不安的模样,怕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吧。”
月见说着说着又往南星跟前凑,不怀好意地笑着,大胆地伸手想要挑起南星的下巴,却被躲开了。
“请姑娘自重。”南星捏住月见的手腕。
“哎呀,生气了呀,可我本就是干着勾引男子的行当,谈什么自重呀。”
“若不是看在姑娘是王爷请到府上的,我早就不客气了。”南星狠狠甩开了月见的手。
“哦,我倒是先看看,你是怎么一个不客气法。”月见挑眉,脱下了自己的外衫,露出了香肩,又将头发抓乱,趁南星未反应过来,迈了一大步,死死搂住了南星的腰,“我若是大喊一声,你猜遭殃的是何人?”
“你……”南星用力掰开月见的手。
“哎哎哎,你别动,你再动我就喊了啊,若是将我弄伤,可就百口莫辩啦。”
“卑鄙。”
话音未落,南星脸上神情忽变,顾不上其他,一把推开月见,单膝跪在地上:“参见王爷。”
王爷?
月见转身却撞入一男子怀中。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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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还有人收藏,我也太满足了吧
 
 
初会
——
 
“王爷,小的……”
“我都知道,你去办事吧。”李琼打断南星的话,面无表情地看着月见,盯得人心颤。
“是。”
南星一走,月见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小脸瞬间羞红,慌忙整理着衣裳,一紧张,忘了礼数,直直给李琼跪下,将头伏在地上:“奴婢参见王爷。”
这王爷有些眼熟,月见低头暗想。
“嗯。”李琼淡淡回了一声,径直走掉了。
“王爷……”月见扭头叫了一声。
李琼停住脚步,语气凌厉:“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话到嘴边,月见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看着这古怪王爷走远,月见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为自己鲁莽轻浮、得意忘形的举动懊悔不已,又暗自感叹,这誉王还真是个奇怪的人,面善心狠,不喜不怒,若说那南星是石头一个,那誉王就是冷冰冰的铁块,身形修长硕美,样貌俊丽清秀,明眸秀眉,鼻挺唇薄,全身透着疏离感,看不穿,摸不透。虽然月见心中有许多问题想问清楚,却不知从何开口。
 
打那事情后,月见就极少在院里走动,怕再弄出些玩笑,待得越久,月见越觉着这王府没点烟火气,死气沉沉。
“咚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月见轻快起身,开了门,却又瞬间想把门合起来,“南星你,你……你怎么来了?”
“王爷请姑娘过去。”南星就像是失忆一般,仍一脸平静地对待月见,“跟我走吧。”
“你是说那个冷冰冰的王爷要见我?”月见被吓到了。
“是的。”
“哦,哦,好。”月见眼珠子一转,觉得王爷也是正常人,瞬间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意义了。
月见低着头跟在南星背后,盯着前面那人的脚后跟,心里沉甸甸,有些压抑,走了好一段才不好意思地轻声开口:“对不起。”
“嗯。”南星淡淡回答。
月见惊喜的抬起头,望着南星的后脑勺,心满意足地笑了。
 
“王爷,月见姑娘到了。”南星立于门外,朝里禀告一声,随即开了门,“姑娘,进去吧。”
月见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姿态,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子,“嘭”一声,门关了起来,屋里没点灯,有些暗,月见默默打量着,见那主人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些饭菜,月见上前施礼,怯怯开口:“奴婢见过王爷。”
“坐吧。”李琼夹起了一块菜,没看月见一眼。
月见有些迟疑,但还是选择坐了下来,隐隐有些不安,对面的人倒是悠然自得的吃饭喝酒,全然不顾现场有个大活人如坐针毡。
“你出去吧。”李琼放下筷子,才缓缓抬头看了月见一眼。
月见满头雾水,皱起了眉头,稍稍有些恼怒,随即又换上了笑脸,慢慢起身,绕到李琼身后,俯下身子,将手伸进了李琼衣中,用纤长的手指划弄着男子的胸口:“王爷吃好了,也该喂饱喂饱奴家,就让奴家,好好伺候王爷吧。”
“滚。”李琼低声呵斥了一句。
“王爷莫不是害羞啦。”月见娇嗔,“您诏我前来,不是为这鱼水之欢为那般,嗯?”
李琼运气,手肘向后一顶,打在月见的下腹,月见被这突如其来强有力的攻击打倒在地,忍不住“嗯——”地喊了一声,隐忍着不再发出其他声响,泪花却止不住地淌。
“别碰我,脏。”李琼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月见。
“王爷下手可真没个轻重呀,呵。”月见听到李琼毫无温度的话,心一揪,悲凉不已,远比那皮肉伤要疼,她收起了一副谄媚的样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想着为江家为自己,鱼死网破,她扯下头上银簪,肆意狂笑,趁着李琼不注意大步冲上前,李琼意识不对侧身一躲,月见重重砸到了桌子上,弄出一阵大动静,南星闯了进来。
“王爷!”
“退下。”李琼阴着脸。
“王爷,发生什么……”
“退下!”
南星被李琼一声大喝,瞬间不敢出声,自觉退出并关上了门。
“哈哈哈哈哈。”月见磕破了脑袋,血混着泪流过白皙的面颊,双眼无神,举起手中的银簪要往自己颈部刺去,被李琼及时拦住了。
李琼紧紧撰着月见的手腕,见再无异样后才松开了,半蹲再地上,有些不解地望着那又哭又笑地女子。
“我的王爷呀,您有何资格说我脏,我用这身皮肉换一个活着的机会,不伤天不害理,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反倒是王爷,手上沾了多少鲜血,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比我脏千倍万倍!呸!”月见恶狠狠地看着李琼,打算破罐破摔,“你是王爷,我是娼妓,是罪臣之女,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月见同江家有今日,同王爷脱不了关系,不是吗?”
“江家是咎由自取。”李琼皱着眉,心情有些复杂。
“呵呵,江家就算有罪,欠下的债也该还清了吧,既不碰我杀我,那你为何寻我来?”月见苦笑,“就为了今日这般羞辱我?”
“江家有罪,你的命是朝廷给的,我要你做我的人,替我扫清臭虫。”李琼冷冷抛下一句话后,起身背对着月见,“事成之后,我允你自由身。”
“为何选中我?”
“这是件危险的事情,而眼下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
“奴婢不愿,但求一死,一了百了。”月见稿形灰心,“我是江家的女儿,不能……”
“可你也是大禹国的子民。”
“嗯哼,王爷所言极是,但奴婢仍不愿成为一颗棋子,任人摆布。”月见伏头,身子压得极低,“求王爷赐月见痛快些的死法。”
“你不想救江怀远吗?”
“四哥!”月见一惊,爬到李琼跟前,“他怎么了?”
“私逃者,重刑,刺杀皇戚,当死。”李琼扫了一眼月见,“那江怀远,正关在地牢中。”
“地牢,私逃,死……”月见喃喃,忽地想起什么,笑得苦涩,“王爷,当日我在雨中昏倒,送我回千芳阁之人可是你?”
“是。”李琼回答得干脆。
“哈哈哈哈哈,我说王爷如何记起并找到我,王爷好手段,唉,四哥傻呀,怕是一回到帝都就被人盯上了,怎么还自投罗网呢。”月见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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