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找不到源头,殷熙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德海,命人把鱼户也带进宫来!”
鱼户经常跟宫里的人打交道,自认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是一见到皇上,还是觉得腿肚子发抖,天家威严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几个鱼户连连磕头:“皇上,小民的鱼都是新鲜打捞的,给小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给皇上下毒啊,皇上饶命啊!”
殷熙白也知道这些渔民不敢下毒,但是猜测可能是因为他们打捞的时候没注意,刚好打捞到了有毒的鱼,又凑巧送进了宫。
“苏德海,查问出来他们都是在哪里打捞的鱼,然后带人去找。”
“是。”苏德海连忙把人带了下去。
鱼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连求饶:“皇上饶命啊。”
一连七天,派出去的人找回来的水草一大堆,但是经过御医院检验,都是正常的普通水草。
林茵茵原本身体还挺好的,但是自从那日之后,急速的衰败下来。
魏海解释,那种毒一开始并不会让人察觉出来,只是需要一个特定的契机才会发作,一旦发作便无法停止,最多一个月,中毒之人便气衰而亡,林茵茵发作的契机大概就是那场风寒了。
原本过年应该是喜庆的日子,这几日后宫里的人却是噤若寒蝉,所有人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脚来。
林茵茵很快就瘦了一大圈,Q.Q弹弹的肉肉没了,圆圆的小脸儿远变成了杏核脸,食欲也越来越不少,一开始还能勉强吃上两碗,现在每餐就只能喝半碗粥。
殷熙白心疼不已,为了处理公务方便,直接把人接到了养心殿养着,毕竟听雨轩太偏僻了,御医来回跑也费时间。
不管多不情愿,过了初五,殷熙白还是得上早朝,如果他因为林茵茵荒废了朝政,那谏官们还不一定怎么说她呢,妖妃的帽子肯定是跑不掉的。
眼看林茵茵越来越虚弱,殷熙白也越来越暴躁,朝堂上人人自危,没有紧急事件,没有人敢再上折子。
转眼就过了十几天,林茵茵上个月还又健康又可爱,现在却形容枯槁,宛如一个重病垂危的病人。
御膳房现在已经没有鱼了,几个鱼户在家里也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去打渔。
原本殷熙白是打算把他们都押进大牢,但是林茵茵不允许,明明不关那些人的事情,她不想自己的身上背着冤魂。
她回忆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生活的那么些年,实际上都是捡来的,毕竟她在原来的世界早就应该死了。
太医们天天到养心殿会诊,医书翻了一本又一本,而殷熙白派出去的人,几乎翻遍了能有鱼生存的地方,太远的地方也有人去了,不过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毕竟太远了,就算是真的找到了,估计也来不及了。
林茵茵的日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很快只剩下十日了,她突然精神了些,拽着殷熙白说话,絮絮叨叨的说自己在安乐侯府的日子,也说自己在现代的日子,不过说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了,也不怕暴露什么,反正都要死了,不怕殷熙白能把她怎么样。
几个宫女都躲在外面掉眼泪,林茵茵对下人好,不管是听雨轩伺候的宫人,还是养心殿的,都从心底里喜欢她、忠心她,如今见她病入膏肓,眼看人就要不行了,一个个都没有心情做事了,动不动就掉眼泪。
细雨哭哭啼啼的说:“小主自小就爱吃鱼,长这么大吃了无数条鱼,怎么就因为鱼中毒了呢?”
“从小爱吃鱼?”晚心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殿内抓住魏海问:“魏御医,娘娘这毒一定是近日吃过的鱼吗?有可能是以前吃过的吗?比如小时候?”
魏海疼的龇牙咧嘴:“哎呦呦,晚心姑姑啊,您可轻点儿,这这、我的手啊。”
晚心这才反应来,连忙松开手:“对不住了魏御医,是我太心急了。”
魏御医回答:“这毒啊,奇特就奇特在并没有长短的限制。可以是去岁吃的、也可能是几年前吃的,甚至于有可能是母亲吃的,体内带毒,生产之后传给了孩子,不过毒素一般都不会埋藏太多年,毕竟一个风寒就有可能导致毒发。”
初三忙说:“我记得小主在出巡路上的时候便已经病过一次,不过也就三五日就好了,所以这毒还是回宫之后才中的。”
晚心伸出手:“魏御医,麻烦给我也看看。”
魏海为晚心把了脉,发觉她的脉象和林茵茵一样,只不过因为并未毒发,所以还没有太明显的症状,但是已经可以确定,她中的是和林茵茵一样的毒。
晚心很高兴:“皇上,如果奴婢与娘娘中了一样的毒,那奴婢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殷熙白激动的站起来:“快说!”
晚心回答:“娘娘掉下乌衣崖底的时候,饥饿难耐,曾经吃了那崖底水潭里的鱼,奴婢也吃了。”
殷熙白急道:“快,快派人去采水草!”
“苏总管留步。”晚心急忙拦住苏德海:“皇上,请允许奴婢前去采药,那乌衣崖底有迷阵在,去的时候可以直接跳下去,出来却难了,奴婢曾随小主一同出来,还记得一些路,奴婢去最合适。”
殷熙白冷静下来:“那迷阵千变万化,就算是你去了,也不见得能安全出来,且先等等。”
殷熙白到里间把前因后果跟林茵茵说了一遍,然后要了那本阵法书交给晚心,多少带着点儿,关键时刻研读一二,也不至于耽误事。
细雨跟了出来:“启禀皇上,奴婢跟随小主也学了一些皮毛,请允许奴婢跟着一起去也能帮帮晚心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