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秋这才猛然觉得不对,可还不等她做些什么,蓉娘身后的打手被蜂拥而至,一把摁住了戚秋,将她捆了起来。
蓉娘阴笑着说:“我倒没有想到,我这小小的客栈倒是迎来了一个贵人,戚家小姐光临寒舍,真叫奴家感到荣幸。”
看着这阵仗,再听闻此言,戚秋就知道今晚蓉娘并非是冲着银子来的,脸色沉了下来。
蓉娘阴狠狠地说:“倒是没想到你父亲这么有能耐,竟能在那么多人的监视下将你送到京城里来,但是不巧的是你竟然又落在了我的手里。”
眼看提起戚家,戚秋这才明白过来蓉娘竟和背后陷害她父亲的那些人有关,皱眉的同时又不免感到不安。
而在这时,蓉娘端着那碗熬好的毒药走了过来,“戚小姐,喝了药就好好上路吧。”
戚秋心中顿时一紧。
她挣扎着,奈何手脚被捆,嘴也被堵住,想要呼救都难。
蓉娘端着毒药,一步步走过来。
木质的地板,被踩的咯吱作响。
心在这一瞬间绷紧,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下来,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在惊雷的轰鸣声中,死亡不知不觉的开始笼罩,让人牙齿直打颤。
戚秋眼看蓉娘端着毒药走了过来,郑朝虽然就在客栈外面守着,但她手脚皆被捆,也无法通知郑朝,她急的一脑门的汗。
蓉娘已经走了过来,掐着戚秋的下巴,就要灌毒药。
戚秋拼命挣扎着,想要将捆着双手的绳子磨断,可是蓉娘根本不给她挣扎的机会,眼看毒药就要灌进嘴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就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动静。
随后打斗声从门外面响起。
蓉娘也吓了一跳,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个人拿着长剑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玄袍,下颚锋利,肤色冷白,桀骜的眉眼因鲜血而染上三分戾气,手持着长剑,高大挺拔的身子逆着身后的摇晃的烛火而来。
正是谢殊。
他为了击退那些打手,浑身沾满血腥,见此场景,二话不说掷出手中的长剑,一把扎伤了蓉娘的手腕。
蓉娘吃痛,手里的汤碗便落了地。
此时信物回忆里的戚秋并不认得谢殊,只眼看谢殊干净利索的杀了蓉娘的一众打手,打晕了蓉娘,过来给她解开了绳子。
谢殊弯着腰,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包围着戚秋,那冷淡的面容上因沾染着鲜血,而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冷戾。
谢殊本以为戚秋会怕,过来解开绳子的时候,喉结微微一滚,刚想开口,就见戚秋睁着那双圆圆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纵使刚见了杀人,身子有些颤抖,脸上却没有惧色。
谢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戚秋梳着飞仙髻,发髻上的流苏在呼吸间轻扬,因要解开绳子,两人离得有些近,谢殊甚至能闻到戚秋身上淡淡的花香。
抬眸之时,谢殊就见戚秋抿了抿唇。
这绳子系的复杂,将人牢牢的捆在椅子上,手脚都不得动弹,因要解开绳子,谢殊的手不得不划过戚秋雪白的脖颈。
戚秋的肤色白,谢殊手指所到之处都留下血色,格外的显眼,更有种被破碎般的美感。
谢殊刚想要开口,就听戚秋低声问:“你是来救我的吗?”
戚秋直直的看着谢殊。
她葡萄一般的杏眸中含着一汪春水,纵使此刻发髻有些凌乱,却丝毫不见她的美,尤其是这双眸子,不见任何惧色,反而是坦荡荡的纯粹。
谢殊的指尖轻轻地蜷缩了一下。
他喉结上下一滚,默了半晌,将戚秋身上的绳子都解开之后,这才低低地应了一声,“我……”
顿了顿,谢殊垂下眸子,说:“我是谢殊,是你的……表哥,此番是来救你的,你不用怕。”
听到谢殊这个名讳,眼前的戚秋似乎狠狠地愣了一下,眼见谢殊就要拿了剑走出去,她这才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赶紧追了上去。
“谢谢你。”戚秋咬着下唇,垂着眸子,轻轻地道了一声谢,她说:“谢谢你,表哥。”
表哥。
这两个字从戚秋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竟让谢殊抿了抿唇,神色颇有些不自然。
锦衣卫及时赶到,在谢殊的安排下处理完了蓉娘客栈里的打手,谢殊并没有留下来监督,而是亲自将戚秋送到了谢府。
谢夫人这才知道戚秋已经到了京城,却被困在黑客栈里的事,一阵心疼,连忙让人收拾了一间院子出来,给戚秋居住。
等忙完之后,谢夫人看着戚秋歇下,这才回了院子。
却在屋子里看见了谢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