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却不一样,章家公子毕竟是庶子,不敢太过,踩着点儿回来,得知后日要去干活,立刻不乐意了,跑去找父亲理论。
章大人最近也不如意,因为章嫣嫣的事,他没少被人嘲笑,除了上朝,他都不敢见人,压根不理会章公子。
章公子无奈,又去找姨娘求情,想让她帮着想想办法。
他的姨娘只是一个妾室,除了吹枕边风,能有什么办法,安慰章公子,让他好好干活,或许公主见他表现好,就让他回来了。
章公子才不信呢,他们打的是公主府的小郡王,公主记恨他们还来不及呢,怎会原谅他们,难道真要去干活,那样的话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他想了又想,想到一个办法,找郎中开了一帖药,当晚上吐下泻,翌日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章大人无法,厚着脸皮扣响公主府的门,向悠然说明情况。儿子病了,不能去上工,这是不争的事实,公主总不能让人带病上工吧。
他们有张良计,悠然也不是好糊弄的,自然有过墙梯,看向白梅道:“白姑姑辛苦一趟,搬上几坛好酒,拿了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让太医院的太医辛苦一趟,给几家贵府的公子们看看,有病看病没病防身,到时候干活昏死过去,可就是咱们的罪过了,陪人都赔不起,那些酒当是本公主给太医们的谢礼。.”
白梅立刻明白悠然的意思,乐呵呵去了。
公主府不缺酒,为了给自家小主子报仇,白梅这次很大方,选的都是人参酒。
那些太医得了悠然的好处,自然尽心尽力办事。
郑家公子得知章家公子装病,长辈去了公主府求情,他也有样学样,想装病蒙混过关。
结果药煎好了,还没来得及喝,太医到了,诊脉过后,还说他身子骨健壮,堪比一头牛,又看见他一旁的药丸,端起来闻了闻,脸色骤变,目光不善地看着承平伯,说那是令人上吐下泻的药,贵公子这是想躲懒,他会如实禀报给公主殿下的。
承平伯又气又羞又恼,当即脱了鞋,将小儿子打了一顿。
章家这边也是一样的情况,太医诊脉后,直接说章公子呕吐腹泻不止,是因为服用药物所致,这是不想上工。
太医只说这些,别的没有多说,让章大人自己领会,
章大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起自己去悠然跟前求情,脸涨的通红,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儿子砸过去,还说,明日准时去上工,就算死也不要死在家里。
小妾心疼儿子,好一番求情,可章大人根本不理会,指着小妾道,慈母多败儿,还让小妾抄家训禁足。
不仅如此,有几个孩子不愿意上工,竟威胁父母,学那起后宅的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
自家孩子都闹上吊了,那些人自然心疼,纷纷上门求悠然,孩子们实在不愿意来,可以用钱补上吗,他们愿意多出些银子,也算给女子学院做贡献了。
悠然冷笑:“不行。回家后好好劝自家儿子,他们若是敢死,本公主就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敢做不敢当,这样的人不配在汴京,发配边关做苦役,那边正缺人呢。”
听见悠然如此说,那帮人灰溜溜回家,回家后好歹将人哄好,答应明日上工。
为了震慑那几个纨绔子弟,开工这日悠然亲自来了,当然,跟随她一起来的还有戚红玉。
戚红玉手里拿着一条鞭子,那鞭子通体银白,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一看就知非常名贵。
那些匠人看见戚红玉手里的鞭子,有些害怕。
悠然上前几步,笑盈盈地看着那些工人,道:“你们不要怕,我身边这位是监工,但不针对你们,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
有些人不确定,就问悠然,真不是针对他们吗。
悠然给的工钱高,还管午饭,听招工的人说,午饭是白米饭和肉菜,大家谁不想在这里干。
悠然点头:“自然不是针对你们,你们好好干活,等工期完工了,我给大家发红包。”
话音未落,远处来了几辆华贵的马车,悠然看过去,马车停在她不远处。
悠然穿戴朴素,没有公主的架子,又故意背对着这帮人,是以小厮没有发现悠然。
至于戚红玉,短打装扮,手里握着一条鞭子,一看就是监工,这些个贵公子各个眼高于顶,自然不会将她放在眼中。
车停稳后,车夫和小厮跳下来,将脚凳放在地上,掀开车帘,毕恭毕敬对车内的人道:“公子,到了,您请下车。”
那公子在车内闭目养神,好像睡着了似的,小厮又喊了一遍,那公子才慢慢睁开眼,神情随意慵懒,缓缓走下马车,站定后望了望初升的太阳,眉头紧皱:“什么时辰了,天气为何如此炎热?”说着展开手里的扇子扇了扇。
小厮点头哈腰,恭敬回话:“已经过了辰时了。”
公子嗯了一声,抬眸看见了远处的匠人:“我要和这些人一起做工?”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英国公府的公子,与这些人在一起,岂不是自降身份。
小厮点头赞同:“公子是尊贵的人,怎么能和这群人在一起,要不您歇着,奴才去干活,奴才是您的人,奴才干了,自然是公子干了。”
其他公子从马车上下来,听见小厮的话,连连附和,说这不是人呆的地方。
那些匠人听见这话,默不作声,都看向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