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身走出了公寓,走到停车场,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心酸?感概?还是愧疚?
江凌月说不清楚,她彻底标记了对方,害的他那么虚弱。
此刻,她应该陪在他身边才是。
但是她做了什么?
丢给对方一盒避孕药,然后以工作为借口跑了出来。
可让她留在那里看着他吃避孕药,也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女人忽然捶了一下方向盘,打开车门往回走。
她这样做和自己不负责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即便她有无数个理由,譬如不是她想标记对方的,是系统让她那么做的,又或者说,她全是为了他好,他一个在校学生怀孕了不合适。
可事实是,她把人折腾了一晚上,自己爽完跑了。
然后一副不负责的模样把他丢下,勒令他不能怀上她的孩子,甚至没有给他一个承诺。
江凌月推开门,公寓里一片安静。
寂静的不像话,只能听见厨房滴水的声音和客厅挂钟指针“嘀嗒”转动的声音。
她忽然感觉呼吸一滞,慌忙推开卧室的门。
青年端坐在床上,脸色不太好,见她推门进来,有些虚弱地对她笑了笑。
床头柜上是一板已经开过的药片,他的手中端着一杯玻璃杯装着的温水。
他的声音很轻,试探性地问道:“阿月,你怎么回来了?”
江凌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程漾笑了一下,“你是来看我有没有吃药的吗?”
“阿月,我很乖的,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他喝了一口手中的温水,声音柔和得不像话。
她的心脏一缩,可她能说什么呢?
前言不搭后语地告诉他不用吃了?
可他已经吃了,现在说有什么意义吗?
她的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干涩,“我,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娶你的。”
青年的眼睛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里的感情她看不明白,却让她忍不住紧张起来,语无伦次地对他解释道。
他似乎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起来,但还是温雅的对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的回答她:“好。”
程漾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原先以为对方也是喜欢他的,所以才问能不能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到底是他勉强了吗?
他低着头苦笑了一下,抬脚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距离上次标记已经过了三个星期,这些日子江凌月对他很好。
好得让他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只是想对他负责。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对自己负责?
现在的结果不是他自找的吗,是他自负自傲,自以为是……自以为,只要费尽心机、万般算计就能谋到一份爱。
她不爱他,他也没资格责备和怪罪她。
他摸了摸自己平滑的肚子,此刻,这里正存续着一个幼小的生命。
之前……
他偷偷将药冲到了下水道里。
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担心早就断了联系的何纵随时会从背后插他一刀。
他不怕一无所有,也不怕死,但是一想到会再次被抛弃,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触碰月亮后又失去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程漾有时候会想,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重来?为什么要给他靠近的机会?
可有些时候,他又觉得,他该庆幸,至少能有机会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