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样诡异又炙热的气氛。
但似乎有什么堵在她的嗓子眼，让她不是那么容易发出声音。
这捏脸的过程太难熬了，程音觉得自己在手术台上都不曾有过这样紧张的情绪。
明明觉得是种煎熬，恨不得立刻结束。
可当那一声清润的“好了”响在她耳畔，当连瑜收回他微凉的手指时，程音又有种怅然若失般的感觉。
好像这煎熬有些太短暂了。
程音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自觉抬眸，却正好对双那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睛。
她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坦荡性格，这一刻，竟然心虚似的迅速移开了视线。
还好她移开了视线，否则她会看到，连瑾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神闪躲，而像是布满了星辰般，似有皎皎月华闪动，清清湖水波澜。
连瑜内心喜悦，面上却不显分毫，反倒是一脸单纯地问她：“怎么了？”
程音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身子都往后退了退，后背都靠到试衣间墙壁上了。
她想了想，那神情才是真的单纯：“你这易容膏……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连瑜一脸紧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程音自己想不明白，但也不想连瑜担心，于是干脆简单揭过：“没什么，应该是这试衣间空气不流通，感觉闷闷的，呼吸不顺。”
连瑜似松了口气，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我也有点呼吸不顺，应该是空气不流通的缘故。”
“嗯，”程音不疑有他，“那我赶紧给你捏完脸出去。”
“嗯。”连瑜眼底隐了笑意。
接着程音给连瑜捏脸的过程就正常多了，毕竟她就像是给病人治病一样，心无杂念，才不像连瑜那样故意弄出暧昧气氛。
等她给连瑜捏完脸，她呼吸也已经顺畅了，甚至整个人心情不错，像是成功解决了一场大型手术般，颇有成就感的样子。
“有镜子吗？”她问连瑜。
连瑜右手一翻，一面圆形镜子就出现在他手中。
程音直接将镜子对向他，颇有些期待：“怎么样？满意吗？”
镜子里的那张脸，已然不是连瑜的模样。
比他本来面目有所不如，但也算是中人之姿，清秀俊朗，属于看上去并不惊艳，但相当耐看的类型。
连瑜点头，当然是：“满意。”
得到期待的回答，程音心里高兴，随后才想起将镜子对着自己，也看了看自己的新面孔。
结果，这一看，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连瑜眼底隐隐笑意，明知故问：“怎么了？”
程音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最后只突出三个字：“够丑的……”
“我觉得还行。”连瑜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其实对自己的作品还算满意。
程音什么样子，他都觉得顺眼。而现在这样，也不用担心被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惦记上。
程音自己也不是特别在意长相的，于是也没太过纠结。
只是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
她像完成一件艺术品一样，将他塑造成不惹人注目却也足够耐看的模样。
结果他将她捏得那么丑……
这感觉就像，她在他心目中就是那么丑一样……
程音明知道这样想不对，明明也不是注重外表的人，但一时间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与情绪。
她总感觉，从涂抹易容膏开始，发生了什么在她预料之外的事，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于是干脆也不纠结，只是偷偷藏起了自己的情绪，戴上面具穿上黑斗篷后，两人才正式进入了那山洞。
这山洞有太多可以探索的剧情，让人震撼的场景，不过他们不是来玩的，所以根本没有去管什么剧情与场景，直接朝着黑市入口处行进。
去黑市入口的路错综复杂，如果不是熟知的人，恐怕花上一天时间也探索不到那里去。
不过连瑜知道路线，自然走得轻松。
这一路上，倒也让程音体会了一下这山洞里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