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林琅领着两人进来,项萱看到那两人,脸色惨白,差点没吓晕过去。
那其中一人,自然是之前和程音打过照面的张院长。
另一个更年轻的男子,长相普通,但身材非常棒,是个健身教练。
也就是和项萱关系暧昧的那个,两人之间几乎相当于半包养的性质了。
这种情况在贵圈并不稀奇,项萱费尽心思结识富婆挤进那个圈子的时候,撞破了别人的好事,随后被迫染上了这种不良习性。
张院长本来也是个长相英俊的小白脸,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再结合项萱惨白的脸色,在场的人心中都隐隐猜出了点东西。
程老爷子没有说话,面色深沉,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倒是程殷浩先怒了,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却不是质疑项萱,而是怒斥程音:“程音音你什么意思?!有什么委屈,不能先和我说?非要闹到人尽皆知你才开心了?!你以为你爷爷很闲?什么乱七八糟恶心人的事都给你处理?!”
这一声怒喝,程老爷子没有制止也没有反驳。
他能理解儿子的心情,这件事被揭穿了,错虽在项萱,但戴绿帽的程殷浩也跟着丢脸。
不过,面对程殷浩的怒火,程音岿然不惧,面无表情道:“您可能误会了什么,这两个人,是我找来的证人。”
“什么证人?你到底想做什么?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程殷浩此刻非常暴躁,而项萱脸色惨白,也已经开始哭了起来。
整个宴厅,气氛显得格外诡异。
唯独程音,冷静自持,先是指着张院长,平静地介绍道:“他是泽和医院的院长,和项萱是同乡。不知道你对泽和医院还有没有印象?”
程殷浩眉头紧皱,想了想,却只是道:“我记得,我们家附近是有这么一家小医院,比不上大型医院正规,所以即便离家近,我也没去光顾过。”
程音沉默着,像是在等他努力想起。
倒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程庚,突然平静地出声:“伯母生乐乐的时候,是在泽和医院。”
程殷浩脸色微僵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对,娇娇当年突然不舒服,我不在家,司机和佣人将她送去最近的医院,就是泽和医院。”
程音点头,眼神寡淡地看着他:“那你知道,项萱给你生孩的时候,是在哪家医院吗?”
“我都不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自然不知道她在哪生的。”
程殷浩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翻出这陈年旧账。
不过,项萱带着程幽幽来找他的时候,他也是和程幽幽做了亲子鉴定的。
程幽幽本来是和程乐乐同一天生日,但项萱怕遭人怀疑,所以将程幽幽的生日改晚了一个多月。
因此,到此刻,程殷浩都没有怀疑。直到程音突然缓缓道:“也是在泽和医院。”
程殷浩怔愣了半晌,随后双手撑在桌上,目光惊愕地看向程音,声音有些拔高:“你想说什么?!”
程音没有立刻回答,与他对视了一分多钟,才给林琅示意。
很快,林琅递过去两份亲子鉴定书,一份给了程殷浩,一份给了程老爷子。
程殷浩见过他和程幽幽的亲子鉴定,因此,看东西非常熟练。
亲子鉴定书共有三页,他只草草看了眼第一页后,直接迅速翻到最后一页。
很快,握着鉴定书的手攥紧了,将书页都捏出深刻的褶皱。
程殷浩脸色僵硬,眉间也皱出了深刻的褶。
“砰”的一声,那张鉴定书被他猛地拍到项萱桌前,紧接着是一声怒吼:“怎么回事?!为什么程乐乐和你会有血缘关系!”
“你为什么和娇娇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生产?!”
“那男的还是你老乡?!你最好别说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项萱脸色惨白,被那么猛烈的拍桌声吓得,浑身一颤,下一刻就抓住了程殷浩的手痛哭流涕:“是我错了……殷浩是我错了……我怀乐乐的时候,我想找你的……是杨娇娇耍手段让我找不到你……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孕妇,十月怀胎,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好苦……”
“我想着她怀孕有你陪着,用心呵护,我什么都没有……我,我鬼迷心窍,我,我……”
项萱本身长相柔美,此刻抱着程殷浩的手臂哭得泣不成声,自然格外惹人怜惜。
程殷浩僵着身子,但脸上的怒色隐隐消退,明显是想象出了一个单身女性怀胎与养育幼儿的艰辛,愤怒被愧疚与怜惜抹去了一大半。
程音冷眼看着这一幕,她早料到,程殷浩不会只因为偷换婴儿这件事就彻底厌弃项萱。
她冷冷地看着项萱:“程乐乐从小体弱多病,很大原因是早产。”
项萱哭得声泪俱下:“我也后悔过……我好后悔……幽幽叫我妈妈的时候,我会想乐乐是不是也会叫妈妈了?幽幽生病的时候,我会想乐乐生病有没有人照顾?我一直想念乐乐,直到见到他,知道他体弱多病,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不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