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盛步履生风地往病房的方向走,可刚走过拐角,就和越岐迎面相碰。
当见到越岐神色从容的模样,他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嘴唇嗫嚅了许久, 才憋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杜霞更是见鬼了似的。
本就做了亏心事,自然心虚。
越岐刚围观了一出大戏,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意识到,堂弟究竟有多歹毒。
如果不是顾禾的善意提醒,他的下半辈子怕是被毁了。
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更何况他和越盛还有血缘关系。
越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气氛愈发诡谲,越二爷咆哮的声音由远及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糊糊涂涂地就出现在病房里。真的不是我。”
越岐是个聪明人,电光火石间,立刻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瞳孔缩了又缩,声音里满是震怒,“越岐。”
三五个警察按着越二爷的四肢,以极不体面的方式往外带。
“我要找我的律师。”
越二爷拼命地挣扎着,当他看到越盛和妻子,就像找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快去通知律师来警局,还有,这件事情一定要给我调查清楚。”
越盛知道爸爸是无辜的,但他有口不能言。
当初他设下这局针对越岐,抱着让他身败名裂的信念。
注定无解。
越二爷还是被带走了,只剩下失魂落魄的越盛,他想到了什么,飞快地冲进病房。
爷爷没有半分损失,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各项生命体征算是正常。
愤怒感从心间蔓延开来,他浑身都在叫嚣着。
越岐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框上,他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怎么样?很失望吧?”
就算他和顾禾商议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但他不会残害爷爷的性命。
这就是他和越盛的本质区别。
越岐先是松了一口气,如果爷爷没死,那爸爸要担的责任有质的区别,暗箱操作,也有可能无罪释放。
想到这儿他心里好受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越岐满脸茫然,“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越盛见他这副无辜的模样,恨的咬牙切齿,他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其他人,咱们尽管打开天窗说亮话。花婶出卖我了?”
越岐余光瞥见病床上老爷子微颤的眼皮,答非所问,“爷爷向来宠爱二叔,对我和对你更是天壤之别。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一个对你这么好的长辈?”
越盛目光阴恻恻的,“你爸和我爸的心思如出一辙,别在这里假惺惺的。”
越岐摇头,并不赞同他说的话,“若是论长幼,我爸是长子。若是论能力,我爸甩你爸十条街。若是论孝心,你们都不把爷爷的命当命,何来孝心之说?于情于理,我爸都问心无愧,你这句如出一辙真是往你爸脸上贴金。”
这年头,好人难当。
他们差点就受了欺负。
越老爷子听着越岐的话,老泪纵横。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隐约能猜到,老二一家子想让自己死并嫁祸在越岐头上,只是没想到越岐会顺水推舟,反将一军。
两个儿子、两个孙子,都没把他的性命放在心上。
只是越岐更有良心一点罢了。
他偏心了一辈子,临了翻了车,险些还害死了自己。
作孽啊,两个儿子窝里斗,这大概就是他的报应吧。
越岐对越老爷子实在恭敬不起来,看着他落泪,就当不知情。
“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
越盛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夺门而出。
*
顾禾享受完海鲜盛宴,正懒洋洋地躺在沙滩边吹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