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赔罪?”不知情的一干人等均是傻了眼,谁能让太子殿下亲自登门赔罪,这不是折煞人吗?
唯有谢氏与谢婉玉对视一眼,心有灵犀想到了莱芜院那位。
果真,顾珏眉头一紧,满脸愧色,自责道:“孤的下属,将孤受伤一事迁怒贵府大小姐,方才动手伤了她。孤,特来赔罪!”
颜清颜培不知其事,一边赶紧道哪里哪里,一边慌忙将太子向莱芜院引去。
颜月遇袭,颜忠只来得及匆匆报给了老夫人,恰谢婉玉在她屋内哭诉颜超被囚一事,听闻颜月性命垂危,谢婉玉只觉心中畅快得很。
他颜琮断了腿,随从小四顶撞三皇子被打个半死,这一切都是他们自个儿活该,怎地能牵扯到颜超身上?
颜超虽不是她亲身,但却是二爷的庶长子,也已过继到自己名下。如今自己就是他明面上的母亲,有了一个深陷牢狱的儿子,以后她的脸面何存?
虽说自己还有个金贵的女儿攀附上了三皇子,日后说不得还有大机缘,但如今三皇子也被公开受审丢了脸面,可能会连带盈盈也不痛快,她这心内终归是堵着一口闷气。
好不容易得知颜月这小贱人也遭天谴,被刺重伤,小命恐也不保,她心中舒坦许多。
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亲临侯府,还要赔罪?向那个小贱人?谢婉玉只觉得那口气堵得她更憋屈了!
作者有话说:
小作者不懂药理医学,涉及的相关内容均为个人杜撰,轻拍轻拍嗷~
第50章
因着太子亲临, 向来清冷的莱芜院也热闹起来,相干的、不相干的均是努力向前凑着,连洒扫的婆子都恨不能跪到顾珏脚下, 帮他擦擦鞋子。
毕竟大秦这位太子坊间美名不断,性子又惯是温顺可亲的。脑子活络的哪个不想在他面前露个脸,说不得就被其看中, 从此顺风顺水, 哪怕得到一句夸赞也是成就自身的一番美谈。
颜培、颜胥已从颜忠简短的汇报中知道了颜月受伤的事。二人一左一右陪在顾珏身边,兄弟二人此时倒是配合默契,闭口不谈朝事, 只间或着表达自己对殿下如此亲民、亲临侯府体恤民生的赞颂,一路歌功颂德不断。
跟在后面的谢氏撇撇嘴,想到这天下第二尊贵的人亲自登门竟是为了那个搅得全家不安生的小贱人,她心中满是不满。
只是自己的孙女受了这样的重伤, 她总得有些表示。此时便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在谢婉玉的搀扶下,不住掩泪。
但全家集聚,又有太子殿下在前, 这种大好时候, 怎能不暗暗踩颜月一脚?她打定主意, 只管倚老卖老。
只听谢氏颤巍巍地哭诉道:“我可怜的月姐儿,就是吃了不听老人言的亏。如今大了, 晨昏定省也不来了, 难为我早就叫她谨言慎行, 乖觉些, 莫要得罪贵人, 瞧瞧如今, 可不是生生遭了大罪?”
“姑母,您已是极为关照月姐儿了。”谢婉玉小声宽慰道,言下之意正是那位自己作的死,怨不得别人。
颜培本陪伺着太子殿下,闻声皱眉,太子金口玉言“上门赔罪”,怎么到她们嘴里却成了“得罪”?他赶紧给自家老娘使眼色。
谢氏不过是依着性子,只想暗戳戳指责一下颜月的不孝,这时堪堪才后知后觉,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想补救两句,却是来不及了。
只见顾珏闻声微微皱眉,段风却已退后一步斥道:“谢老夫人真是老糊涂了吗?殿下虽是金尊玉贵,但朗朗乾坤,既是登门赔罪,自是光风霁月,不避己责。老夫人这话是指责殿下假借赔罪之意,实则前来问罪?”
“殿下恕罪,老身绝无此意。”谢氏赶紧赔罪,颤颤悠悠地就要跪下。
她料想顾珏重礼法,断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动真火。
没想到顾珏却是脚下不停,一点面子也不给。
太子未发话,她只得看着脚下的石子路,咬咬牙真的跪了下去。
老夫人下跪了,其他人如何不跪?
一时间,众人熙熙攘攘跪了一片。
顾珏这才停住脚步,却捏着腰侧的玉佩,沉默不语。
身后这帮子人虽极力表现着,满是贴心重视颜月的模样,但一行人吵吵嚷嚷,重心要么在拍马屁,要么在诋毁贬低,无一不是抬高自身,对颜月哪有什么真情实意可见?
他眉头紧皱,明明知道颜月受了重伤,需要静养,却还这般表现,还是在他面前就如此明目张胆,那以往避着别人的时候呢?
难怪她往日最大心愿就是分家,这一大家子人,除了得到消息,一直守在她床前未来拜见的颜念,还有不曾知道消息的颜琮颜璟外,怕是没有一人真正关心她的伤势!
思及此处,他怒不可遏,面上却是不显,只宽袖一甩:“颜家家风不过如此。”
颜培、颜胥也算多次与太子打过交道,眼前这位,虽贵为太子,却从未在朝堂之上彰显过什么铁血手腕,向来都是以才德服众。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顾珏如此,在他的怒意威压下,二人立马叩首:“殿下息怒,臣等不敢,母亲大人也是爱之深,责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