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第二日午后,许久不出门的谢婉玉突然哭哭啼啼,气势冲冲地带着崔嬷嬷就到了莱芜院。
颜月伤口还未大好,更何况跟二房也算撕破了脸,根本不想理睬,只靠着软枕斜躺着,由着萃果出去应付。
“二夫人,姑娘身子不好,你瞧,都已经歇下了。”
萃果拦住房门,奈何到底也是弱女子。几个仆妇在崔嬷嬷的示意下,突地一把冲上去,扭住她,堵上了嘴。
“呜呜呜……”看见来人直接就撞开房门,萃果挣扎着,却不知哪里惹怒了谢婉玉,只见其红着眼睛,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了下去,萃果的半边脸立马肿了起来。
“小蹄子就是聒噪,还敢拦着门,真出了什么事你但付得起吗?”
颜月歪在软塌上,抬眼就看见萃果被扭得压下身子,泪水阑珊,半边小脸红肿一片。
她眯起眼睛,冷笑道:“二婶好大威风!萃果是我的人,二婶风风火火带了这么多人上门,一言不发就动手,怎么也要给我个交代吧?”
谢婉玉自以为布排得当,料想颜月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前期又栽她手上吃了那些子亏,此刻揪到机会,哪里会给她好脸色?
“月姐儿,得亏你还叫我一声二婶,我可担不起你这样的侄女。如你这黑心肝的,心眼可算是烂透了,污蔑弟弟入狱不说,还对妹妹下手。呵呵,超哥儿的事容后再算。现下,若我盈盈真出了什么事,我,我要你偿命!”
谢婉玉来前可算是下了功夫的,在谢氏面前也是一顿哭诉,此时这双目赤红,怒不可遏的模样,外人见了,到真要以为是颜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对不起她的事呢。
颜月微微一笑:“二婶莫要岔开话题?凡事不是谁嗓门大就有理的,我这婢女忠心为我,可哪里得罪了你,要生生受你这一巴掌?”说到最后一句,脸色突冷,气势逼人,哪有方才云淡风轻的模样?
谢婉玉也被她的面色惊得一愣,却还是强硬道:“哪里得罪我?呵,盈盈方从庄子上回来,还未到一日,不过这么片刻功夫,突地就发了病,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昏睡了过去,大夫过来看了都指不出病症……”
颜月却不让她把话说下去,依旧轻飘飘道:“那就再请个医术高明的吧,若还是不行,沈宝田沈老先生与我有旧,大不了侄女舍个脸,求他来怎样?”
“你!”谢婉玉一噎,随即恨恨道,“不必了,我已经请了马道婆看过了,盈盈是被厌胜了,她老人家神机妙算,指出这厌胜的人就在你这院子里!”
“哦?”颜月抬起眼皮,轻笑道,“所以,你大张旗鼓,带着崔嬷嬷来这,意思是,我行厌胜之术?压胜了谁?三皇子的外室?”
谢婉玉脸色一白,这外室二字尤为刺耳,直扇脸面。府内中馈如今掌在她手上,无论外间怎么议论,在这府内,还没一人敢提这事。
没想到此时被颜月直接说出口,身边的下人们虽都是目不视耳不闻的样子,此刻还不知道心内如何嗤笑她这个养出外室女的主母!
谢婉玉气急败坏道:“莫要言语拖延时间,崔嬷嬷,你赶紧搜,东西肯定藏在这里。”
“是。”崔嬷嬷本就是谢氏派来给她助威的,得了令,立马就要动手。
“谁敢?”颜月虽是斜躺着,中气不足,但她到底是长房嫡长女,两个字一出,有些仆妇还是瑟缩了一下。
谢婉玉冷了脸,这些个老东西,平时从她这得的好处不少了,关键时候却还是不想得罪颜月这尊金菩萨。
“人命关天,更何况当今圣上最恨压胜之术,此刻你百般阻挠,可是被抓住了把柄,想要拖延时间、蒙混过关?”谢婉玉一双眼睛飘过梳妆匣,那里就是青陶汇报投藏木牌的地方,待会只要人赃并获,看她颜月还有何话好说?
【只可恨那刺客没有一剑刺死你,还要白费这么多功夫。真是祸害遗千年,哼!】
颜月听着她的心声,眸中更是清亮。如今她伤重在床,脸色煞白,落在谢婉玉眼里原来便是待宰的兔子,软弱可欺。
如此,甚好。
她抬起头:“你们要搜可以,若是搜不出东西……呵呵,二婶,我最后唤你一声婶子。今日你盛气凌人,先是打我婢女,又是折辱于我。若是最后搜不出东西,咱们这长房、二房须得好生论道论道!”
颜月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一字一句道:“二房子女欺我姐弟,今日又故意上门辱我至甚。今日事毕,长房与之分割,再无退路,绝不反悔,谢婉玉,你可敢应我?”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颜月说得狠绝, 谢婉玉一时倒有些瑟缩。转眼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缩在门外正探头探脑往里张望,一眼瞧去,却是青陶。
此刻她的小脸上满是紧张, 见谢婉玉望来,赶紧又郑重地点点头。
东西还在老地方!
谢婉玉抬抬眉梢。【颜月啊颜月,今日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好!若真搜不出东西, 咱们两房就分家。可若是真的搜出东西, 坐实了你胆敢行厌胜之术……”谢婉玉眉眼狰狞,厉声道,“可别怨咱们不顾情分, 定要送你去法办!”
【到时候你手上拿捏的那些庄子铺子还不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哼,最好也叫你被打入大狱,叫你尝尝声名败坏和牢狱之苦,才能勉强解我心头之恨。】
崔嬷嬷搓了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