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四人就围着不大的窗户扒着向外看,房间正对前院的房子此时正能瞧见屋顶上的十几人。
夜色朦胧下唯有一人站在十几人后方不动声色……
地上黑衣人看着屋顶上的人影手掌作势往下一拍稳稳站起,嘴里还流着鲜血也不甚在意。
风萧萧处两方人马闻风而动一时间刀剑碰撞声响起,趁着夜色只能窥见几十道人影一团混战分不清彼此。
屋内四人看着这难得的一幕目不转睛,突地那道人影后头出现一人端着长剑刺去。
“啊——”
女子捂住嘴巴不敢作声,手里揪着旁边的手臂一个用力林招宝脸色顿时憋红也不敢说话。
眼看着长剑就要刺上那人人影突地转头看向后方,偷袭人看到那双平静毫无波澜的目光大骇想要向后躲避。
霎时一只手伸出如同隔空取物一般偷袭人瞬间被牢牢吸到手上,「咔擦」,一声脆响挣扎的人垂下四肢。
屋内四人同时抹上凉飕飕的脖子不敢作声。
人影轻轻一甩尸体冲着门前打斗的人群冲去,十几人见状一下翻身躲开黑衣人还没回神发生什么事就被丢来的尸体惊到。
一人想要挡住那百来斤重的尸体刚碰上就大睁着眼睛不敢相信,尸体如千斤一般直把人轰着向后飞去直把碗粗的灌木折断。
“噗——”
一口鲜血喷出再无生息。
“不用留活口。”
都是死士留了也问不出什么。
清冷的嗓音很衬微凉的春夜,闻道剩下的十几人不再练手全都欺身而上。
不过是几分钟后一地的尸体和浓郁的血腥味布满驿站,一人拖着一具走向林子消失眼前……
驿站内掌柜的咂咂嘴转了个身睡的沉沉的,小二挠了挠额头不知在做什么美梦露出一抹笑意,只有屋内的四人战战兢兢坐在床坎上愣神。
谁能知道这么一伙平平无奇的人武功如此高强?
就是皇宫里的御前侍卫都不能比得上吧?
亏自个儿白日里还如此与他们称兄道弟万一一个恼怒那不是削了他?
林招宝摸了摸还俱在的脑袋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可算是把尾巴都打扫干净了?”
也庆幸这群人这时候动手,真要早那么晚那么一点时间他们都是活不出这个边关的!
“林公子可是识得那伙人?”女子稳住轻声询问。
难道光是凭着一面之缘就救下他们?
她自语没有什么能够让那伙人看得起的,不是为了林公子和她那么只有那人了……
不知想起什么突地呼吸急促吓的三人连忙端茶倒水。
“小姐小姐?你缓缓别急!”白术给她顺顺胸口冬青拿来茶水。
“这天气寒凉半夜茶水也是凉的小姐润润喉就好不易多喝。”
女子却是没听到似的抢过茶杯一饮而尽,“冬青,快把那日表哥给我的锦囊拿来!”
半年前表哥临走之前交于她一个锦囊并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还顾得上什么?
当初逃出京城一路向北也是深思熟虑的,南方正在战乱去不得添乱,京城留不得只有北方,只有表哥呆过的北方可以一试!
慌乱中顾不上什么收拾了一些细软就逃出,要不是遇上林公子恐怕现在早就身处牢笼了。
“小姐,您看是不是这个锦囊?”
冬青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黑色绣着三个憨厚小人儿模样的锦囊,当初表少爷把这锦囊交于小姐的时候还被嫌弃了一番,哪有用黑色料子做锦囊的?
见着表少爷依依不舍的模样也知这是与众不同的,小姐更是嘱咐好好收着。
这次慌忙中收拾行李自个儿也是神使鬼差地带上了,哪知还有如此大的作用?
女子拿过锦囊打开,一张纸条和一片薄薄的铁制令牌模样东西掉了出来。
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白。
铁制的令牌上赫然也只刻两字:背山。
女子摩挲着冰冷的令牌不解,表哥只留了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
“沈小姐可否给我一观?”林招宝看着女子手上的令牌觉着神秘,暗夜中令牌还泛着点点红光一看就不是凡物,上面的雕刻的痕迹看着也不甚清楚。
林公子常年在外走的恐怕还真能看出点什么,想罢女子递了过去。
“嘶——”
林招宝接过一惊,这令牌怎的如此冰凉?
不似寻常令牌的材质上面雕刻的不知名异兽似龙似虎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夺身而出,敲一敲听声音再对着月光一看沉默。
竟是玄铁?
林招宝顿时坐立难安,他这是惹上了什么玩意儿?
能用玄铁做令牌的这史上可是没见过几个的,就是靖国的虎符据说就是用玄铁打造而成……
第103章
太傅嫡女沈梦溪
房间内一片寂静。
女子咳嗽两声,“林公子可是瞧出了什么?”
林招宝摩挲着手里的令牌只觉着烫手,“没瞧出什么,只是这令牌不似凡物。”
顿了顿继续说道,“恐是玄铁做的底子。”
玄铁?!
女子大骇,看来表哥这几年当真是遇上贵人了!
能用这玄铁制令牌的不乏是有底蕴的大家族,寻常人家就说那吴家也轻易寻不到一块玄铁的!
“我幼时看过那传记,传说靖国的虎符就是用玄铁制成的……”
女子就这么盯着林招宝看的他不自在地动了动,低下头来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时不时出现脑海。
看来京中传闻是真的,太傅此女身子羸弱但博学多才……
半晌找回心神才开口,“传记上所言不假。”
那么……
这令牌还真不是凡物?
林招宝看着不远处的卧房亮着灯想了想开口,“我是瞧不出什么,只是有一人可能会可给我们解惑。”
女子看向林招宝视线处帕子抿了抿唇角,“是那位公子?”
今日透过头纱瞧着那公子就不似凡人,身上带着表哥一样的气息……
想到这里女子脸上红了红赶紧敛住,“我们可是要过去拜谢一番?”
素不相识还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那可是救命之恩。
思来想去林招宝还是决定上门道谢一番,“你可要与我一同前去?”
女子想了想摸着手中冰冷的令牌收进锦囊,“自是要的,林公子待我穿戴一番。”
话落林招宝才发觉自己一个外男竟是半夜在女子闺房待了许久顿时面红耳赤,踉跄起身走开,“我在门外等着。”
白术和麦冬瞧着林招宝的模样低笑出声,早在她俩醒来之时就给小姐系上了披肩儿是丝毫看不出什么的。
“夜半天凉小姐赶紧把衣裳多穿几件。”
听着屋内传来的低语声林招宝愣了神,他是没想到今生还能有这奇遇。
帮助不相熟的女子逃离京城又遇上劫杀,他二十多年来哪遇到过这样的事?
想到沈小姐的姿态也不禁红了脸,如今一相处京中女子能有几人与她相比?
莫说这胆识这气度。
要是没有意外他们一辈子也是打不上一回照面的,一个太傅嫡女一个户部小嫡子要是能成也是她低嫁了。
只是她这般身世……
如不出意外他们是很难走到一起的。
想到这里林招宝心里又沉了沉,这吴家欺人太甚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倒,真要有那一天他定是会添上一把火的!
如此能不能翻身只能寄希望于那人了……
“林公子,林公子?”
耳边丝丝呼唤声拉回林招宝的思绪,“啊,啊?在呢,走吧。”
两人并肩走到亮着灯的门口对视一眼女子点点头林招宝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哚哚哚……”
许久不见人回应恐是睡过去了?
林招宝犹豫了一下还想要敲敲就被门内的声音打断。
“进……”
推门入了房内是与其他房间一样的布局,绕过了昏暗的外间走到里间正见着那人斜躺在床上,身旁还有名叫栀子的小厮?
只是这小厮的模样怎的这般女性化?
没来得及多想林招宝收回眼神微微弯腰拱手,“深夜前来是想要道谢一番,刚才那一伙儿人是冲着咱们商队来的,如此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女子见状也福了个身,“林公子所言不差,只是那伙人是冲着我来的,如此便是谢过公子的搭救。”身后两个婢女也跟着一起福身。
房间又恢复了寂静只听得到翻书的声音。
栀子瞧了一眼四人低垂的眼睛转了转,要白长老真是个男子瞧着吃饭时候的动静她还会卖个好,毕竟岁数也到了不是?
难得遇上这么一个美人儿……
只是如今知道了白长老是个女子,一时间栀子又摸不透这想法了。
看着气氛慢慢尴尬还是开口道,“两位不必如此,我们公子遇到个扰乱蛮北秩序的都不会放过,两位不必放在心上。”
人家都这么说了林招宝也不好再继续叨扰,只是那东西……
没等他再开口女子首先又是福了一身,“其实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公子解惑。”
白蒹葭这时才抬起头示意,手中的书本一点一点敲打着床坎安静的房间顿时有了几分急促感。
女子捏紧手里锦囊不禁汗湿,这人的气势就是遇上爹爹都没有这般厉害。
“公子可是认得这锦囊?”摊开手把绣着三个憨态小人儿的锦囊递上。
这不是萧鸿那小子的东西?
白蒹葭不能确定,只是以前好似在那人身上看到过也没留意。
思绪间恍若隔世。
“打开……”
清冷的声音自房间响起,女子看了一眼林招宝咬牙打开,一张纸条和令牌赫然出现。
栀子看着令牌眼睛微缩,这东西……
“拿过来。”白蒹葭一声令下栀子上前拿过。
打开纸条白字清晰可见,手里冰冷泛晾的令牌冒着一丝红光,雕刻着异兽的纹路显得极其神秘。
呵,看来萧鸿还真是把人放到了心上?
这令牌也给了对方……
手腕一转令牌收入袖中,“令牌我收下了,你要到哪里我送你去。”
顿了下继续道,“有什么需求也只管提。”
女子张张嘴不明所以,这东西怎么就收了起来?
“公子是识得这令牌?”
栀子首先开口,“我们公子就姓白你说呢?”
几人惊喜交加,没想到这路上竟然遇到了贵人?
“这令牌你让他自个儿来取。”说话时手中的纸条应声粉碎化为虚无。
女子一下瘫倒在地呼吸急促,“白公子,求您救救我们。”
“小姐!”
“小姐您别急!”
两女一个给女子抚气一个打开药瓶投喂药丸半晌才缓过神来,林招宝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不敢动作。
缓过气来女子才慢慢开口,“小女是京城沈太傅嫡女沈梦溪,半月前被歹人逼迫冲喜遂逃离京城,途中要不是遇上林公子恐怕早就入了那豺狼虎豹之窝。”
说罢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逃婚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自古,自古哪有女子这般作态?
何况还是高门嫡女?
几人不语……
一时间沈梦溪神情恍惚……
第104章
护你周全
难道她真的错了?
这世间的女子都要如此这般活着?
深宫大院高门阔府才是最终的归宿?
“不是你的错。”白蒹葭翻看着手里的书籍抬眼轻声宽慰。
“这世间女子都值得更好的。”
像是知道面前女子的愤慨白蒹葭开解道。
多日的惶恐不安一瞬间终是破散,沈梦溪捂着脸呜呜低声哭出来。
你看?
古代的女人就是难过都是如此克制?
要是自己来这世界随了大流恐怕也是嫁得一常人相夫教子吧?
只是她不愿意这般活着罢了。
不过是半晌沈梦溪就止住了哭声,“小女与那锦囊之人是表嫡亲的关系,萧鸿表哥临走前交与小女遇到危险就到北方求救但并无告知是何处。这一来二去就忘了,今夜若不是遇上劫杀也是断然想不起来的。”
其实是她并不想给萧鸿添乱,真要是求救往南去就是了,等找到表哥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只是心疼表哥罢了,他们一门如今只剩他俩撑着那亲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哪能信任?
可怜她的母亲和姨母!
当年一府两才女的太傅嫡女如今落得这个境地实在惋惜。
也许,她往北来也只是心有不甘要争上一争?
若能顺利逃出以后过的就是清贫自由的日子,若是被抓了回去……
白蒹葭放下手中的书籍,“你想去哪?”
“如今我在了你便不用怕,这蛮北横着走都不是问题。”
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莫说岭北城,就是其他边关三城都在她的把控之中,说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何况当初进入那领地时大奸大恶的都已经杀了用自己人取代,剩下的都是可圈可点的。
偷龙换凤不按常理出牌这两年谁不知道她的作风,让自个儿不爽的人杀了就是没得劳神伤肺。
沈梦溪被这般言论吓到了,一时想着逃出来去哪儿却还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