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漠想起苏子曾被抽,不由暗笑几声,冲南郡王抱了抱拳,一溜烟跑走了。
南郡王无奈地擦了把汗,又重重叹了口气。
沈漠跑得很快,眨眼便不见了人影,南郡王回头看了眼金光下熠熠生辉的朝阳大殿。
他倒也不算全然押错了宝,秦王殿下虽无意皇位,却同那位穆王爷关系甚是亲密,他日后走动勤些便是,且穆王也并未娶正妻。
南郡王撇撇嘴,就是便宜了蔚缜那老东西,眨眼便成了一品,比他还要高一阶。
朝阳殿内……
成安帝沉默了许久,蔚缜心里也打起鼓,他并未说此事是女儿寻到,并派人送信给尚在金州的他,他快马加鞭赶往宿州,带回册子与张妈妈一家,才算给了圣上一个交代。
沿途又被孙家追杀,一路艰辛也不想再提。
女儿年幼,将她搅入寻人一事,确然是万般无奈之举。此事既了,将女儿摘出去便是最好不过。
是以,蔚缜只说了女儿久病,前往宿州养病时,他加派了暗卫军的方影、梵影二人接手刀影彻查此事,意外寻得眉目。
成安帝按了按眉心,终是开口,“赐座。”
“谢陛下……”
又默了几息。
成安帝又道,“朕年岁到底有些大了,阿青刚被寻回,在朝堂站稳根基却不是一日两日之事,朕很是心慌,日日忧心,夜间也眠不好,亏了国师的安神丸颇有奇效,才能睡些时辰。朕想早些让他入主东宫,爱卿如何看?”
蔚缜想了想,才道,“臣惶恐,陛下身子尚且康健,穆王刚寻回来,并无朝臣支持,对朝政也并不熟悉,还要陛下亲自教导些时日,有了功绩,才能堵住悠悠众人之口。”
成安帝咳了咳,“爱卿已明知朕意,为何还非要朕直言?”
蔚缜只得跪下,“臣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尽心扶持穆王殿下。”
“坐下坐下,便当君臣闲话几句,你便是太正经,放不开,动不动便惶恐,要跪。”成安帝笑了笑,“张氏一家可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已随着岚夫人入了岚府。”
“周氏毕竟养大了阿青,她可有不悦?”
“自是不会,这对岚家也是无尽的尊荣了。”
“那便好……”成安帝点点头,“他们于阿青有恩,总要好好安置。待会儿朕再派些赏赐下去。朕已拟了旨意着人送去了北川路,待岚景年关归京时,朕再好生同他谈。”
“是……”
“朕想着替阿青开处府邸,他已冠皇姓,自不好还住在岚府,此事便交由爱卿办罢。”
“是,臣领旨。”
“你去吧,朕又乏了,该去歇着了。”成安帝被大太监扶着站起,又想起了甚么,对他道,“此一事,曾暗卫军方影、梵影立了大功,要赏。只是这两人已赐了你,你便记得赏他们。”
“是,臣谨记。”
“韶宁的身子如何了?待她回了,再着刘御医过去瞧瞧。”
“谢陛下关怀,已经好爽利了,在宿州住了段时日,倒是不梦魇了。”
“好……”
蔚缜起身跪下,“臣恭送陛下。”
蔚缜迈出朝阳殿时,抬头瞧了眼宫墙之上变幻莫测的云,浅浅叹了口气。
他未行几步,迎面撞上一身着白袍之人。
蔚缜拱了拱手,“国师。”
“侯爷……”青阳回礼,“听闻侯爷升了官,青阳在此道贺。”
“谢过国师。”
“青阳听闻韶宁县主被梦魇所困,此是安神丸,想是有微薄功效,能缓解一二。”
蔚缜抬眼瞧着面前之人。
这人衣袂飘飘,正勾唇浅笑着。
蔚缜默了下,仍是接过那小盒子。
“那便谢过国师了。”
青阳笑着点了点头,便负手走远了。
?
不同于上京城内的波诡云谲,各安心思,宿州城内倒是格外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