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像个寻常人家的公爹,陪着儿子儿媳一道吃顿饭食。
或许人是会随着年岁而变的,当帝王年迈,高处不胜寒太久,所求的也不过是一方温暖。
入了夜,梳洗好后,林音躺在床上,想着岚青所说的孙皇后一事。
岚青换了寝衣上塌,林音顺势靠在他怀里,绕着他的发丝,道:“夫君,皇后是否会从你的身世入手?可如今证据凿凿,明月客栈的掌柜也被父亲寻来,确认镖局那男人的样貌便是那丫鬟的兄长,她还能从何处下手呢?”
岚青的心思却似乎不在这上头,伸出手臂揽着她,只是问:“你裹这般严实做甚么?”
防你……
林音往里挪了挪,岚青的精神头太足了,昨夜将她折腾坏了,林音特意换了立领的寝衣,扣着襟扣,不似昨日,只系了带子、扣了暗扣,且开领又低,这才被他得了手。
岚青的呼吸重了些,抬手摸去扣子上,解了半天,问她:“如何解?”
林音拍掉他的手,“我累了,夫君快睡罢。”
下一刻,原本结实的寝衣却被人扯开,襟扣落了满床。
岚青的手熟稔地探入,含住她的唇瓣,“这衣裳不好,不要了。”
林音瞪着他。
岚青手下揉着,声音哑起,“夫君给你做新的。”
?
翌日醒来,岚青果然又不在,林音缩在锦被中,半夏则兴高采烈地对她道:“姑娘,姑爷拿了三匹云南贡的云缎,说要给你做寝衣,这可是贡给宫里头的,外头买不到呢。”
“呃……”他竟还记得床笫之间说的话,林音扶着腰,羞愤地摆摆手,“我不要,拿走。”
半夏抱着缎子出门时,便碰上岚青回来,岚青拦住她,“为何抱走?你想私吞?”
“呃……”半夏撇撇嘴,“姑爷可不要冤枉奴婢,是姑娘不喜欢。”
不喜欢?内务司的内官果然骗了他。
他就说这白布同外头卖的没差。
?
用了早膳,岚青便带她回了趟岚府,见了岚景和周氏。
岚景很快要回北川路赴任,柳氏已经出了月子,碍着是庶生子,满月也未大办,虽则岚青备了厚礼送来,柳氏仍不悦了一阵,还是觉得北川路好,起码所有人都拿她当正牌夫人看。
于是又自告奋勇要抱着孩子陪同,岚景虽然想换个人,但也确实舍不得粉雕玉琢的小娃,便还是允了。
此次他们去岚府,也算是为岚景送行。
用了膳,周氏便扯起林音,叫上林姨娘打牌去了。
岚青本想跟去,岚景将儿子扯去一旁,“婆娘打牌,你跟着作甚,同父亲说说,新婚如何?”
“呃……”岚青默了默。
怎所有人见他都要问这个。
父亲素来会哄人,法子又多,想是比内务司的内官靠谱。
岚青请教道:“她总生气,父亲可有法子?”
“生气?生气要哄……”岚景道,“你只需要记住,她就是道理,你做甚么都是错的,你是个粗人,她却是仙子落凡尘,同你生气不值当,还平白气坏了身子。
最好再随身带一些又闪又亮的物什,比如宝石坠子、珍珠钗子这一类的,她若气了,你便掏出来,说自己会变戏法。定能哄得你媳妇高高兴兴。”
“可我今日给了她云南贡的云缎,她却不要。”
“不要?亮不亮?闪不闪?”
“就是一匹白布,父皇说是极好的白布。”
“你缺银子还是咋的!”岚景气得捶他一拳,“咋能送白布!要送闪的、亮的、贵的!”
岚景瞧着儿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还重重叹了口气。
“儿子省得了,明日便去买些又闪又亮的随身带着。”
岚景赞许的点点头,“要贵。”
“嗯……”
岚青瞧着离去的母亲和林音,不由道,“母亲和她,算上林姨娘,也才三人,如何打牌?”
“哦……”岚景想了想,“你姨母还未走,应当是喊着你姨母一起。”